皇城内,凌颜居坐大殿龙椅上,批阅奏章。像凌颜这样上了年岁的女子都需要粉黛遮瑕,可她很少动用水粉,三十又七的她,皮肤依旧水嫩白皙,唯一不变的还是那鲜红薄唇,这是她内心强硬的标志。不管是谁,包括凌元见到他母亲清雅微张的模样,他总是不敢多说话,已是心有阴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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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易文稚静候在旁,高大的身板儿有些驼,满头银跟眉毛,有些不配他棱角分明的样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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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颜放下笔头,长时间坐着体乏,她轻轻伸了下双臂,问道:“文稚,今早元儿怎么没来给朕请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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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委身道:“回皇上,殿下今个儿一早就出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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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公主出宫那是大事,怎么她做皇上的一点风声都不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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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颜侧过身去问道:“又是你安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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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低眉笑着承认:“是奴才安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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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颜目光变的犀利,她直视着易文稚,易文稚现后目光下斜不敢无礼,只道:“皇上恕罪,管束殿下奴才不敢硬来,况且这次殿下出宫,是奔着贝郡主左柠去的,让殿下见识一下军营也是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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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颜也没心情跟易文稚较劲,放出去就放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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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又道:“皇上,据天刺消息,林羡已到天古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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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门主来了么……”凌颜一想林羡来此目的,不愿多说的她开始抱怨道,“文稚,林门主此次前来是为元儿治病,文稚你也应让元儿呆在宫里,如何让他跟贝郡主到处跑,柠儿做事向来风风火火,少有沉得住气的时候,你让元儿跟她出了宫,不怕她管得住元儿,就怕两个人臭气相投,惹出了麻烦又如何收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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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脸带笑容,却没出声,凌颜眼光捕捉问道:“你笑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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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笑应道:“奴才不敢,贝郡主是大将军跟凌萱公主的女儿,虽然调皮任性了点,但大是大非面前贝郡主还是理会得,而至于皇子殿下,皇上呐,殿下已不是那位贪玩儿好耍的殿下了,现在的殿下虽不说心系民生,但心性却往这方面展,如果闹出事来,那也是好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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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颜却道:“元儿才出国三个多月,历练还远远不够,若真如文稚你说的这般好?怎么朕没瞧出来,昨晚元儿一直未回寝宫,直到四更天时才回,却又如何好了?怎么看都没有澈儿更懂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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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手提着身旁火炉上的铜壶,边将桌案上的参茶掺了掺,回道:“恕奴才斗胆直言,男孩子调皮再正常不过,皇上可莫要用平日里瞧文武大臣们的眼光去规矩皇子殿下,皇子殿下说不定还会比公主殿下更贴心呐,贝郡主不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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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柠是自己的外甥女,对她稍稍放松些也属正常,可要对凌元松一星半点,凌颜这个母亲心头就紧,但一说起自己的这对儿女,记忆深处总会牵扯出更多的思绪,脸色闪过一丝寒气,需要一个动作来掩饰,凌颜端起参茶抿了一口,正色道:“文稚,澈儿跟元儿,平日里多亏你照顾,朕才如此放手掌管星冥,现下国内局势稳定,百姓丰衣足食,还真得感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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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躬身道:“皇上过奖了,奴才不过区区阉人一个,跟大将军的道法无边,黄祇的算无遗策相比,奴才真真儿要落后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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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下,文武百官的党派之间隔阂还不算严重,真正苦的还是后几十年呐,到时候不仅要有澈儿元儿他们在,朕还是希望文稚你能够陪在朕身边,好应万变。”凌颜目光淡淡,语气轻轻揉揉,陈述着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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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英俊的脸庞棱角如刀削,听了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心底话,脸上推起笑容,他道:“承蒙皇上厚爱,文稚实在受宠若惊,在将来,文稚定也会将两位殿下保护好,成为星冥栋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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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易文稚的承诺,凌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正过身去,道:“元儿近些年来比起小时候确实听话了不少,多亏了你在朕跟元儿之间打好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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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欠身道:“皇上谬赞了,奴才不过看管而已,真正能够将礼仪道德植入皇子殿下心头的,其实另有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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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里居然还存在这样的人,凌颜目光严谨,扭头问去:“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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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此刻对上凌颜的目光,眼神中带有侵略性,字字道:“单族族长夫人柳柔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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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多少年来未曾听闻的名字,此时听来让凌颜如同雷击,“十几年前不是淹死在了鼓来河?单族还大张旗鼓举行了丧葬,怎么?没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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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稚道:“奴才十几年前下得地府寻找皇上身份的时候,正好瞧见了柳柔蓉的失忆魂魄,顺带将她给捞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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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匪夷所思的事,在凌颜看来不可信,可说话之人乃易文稚,她却又不得不信,愣神间又听易文稚说道:“若非当时单允同样下来救妻子夏童,碰巧撞见了他母亲已转入轮回……那时的他可真是气啊,不仅震慑住了阎君,就连转生轮回阵法都给毁坏,不然以奴才的道力,也不可能有机会将柳柔蓉的魂魄捞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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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会牵扯到她已经忘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