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归于平静。
阮青海体内气血逆行倒施,他在林墨的搀扶下起身来,林羡与他说道:“谭轩之所以心境受损,乃是他追老夫孙女儿不成,自食其果,至于你想要的比肩之果的根本,依老夫看来不在崄巇山。”
左柠替阮青海将大空济世送至身边,阮青海接过低表示谢意后,与林羡拱手道:“晚辈谢林门主指点迷津。”
林羡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墨儿,在崄巇山期间好好招待阮兄弟。”
林墨得咧一声,带着左柠和阮青海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上只余林羡凌萱俩师徒,凌萱起身走到林羡身边,轻言道:“老师,几年前您说狂剑是单族老祖单修所悟,这阮青海有能力与单族老祖宗拼个高低?”
林羡走到殿门外,一眼望着大殿门外的碧空,道:“萱儿你所不知,当年幕彩儿牺牲自己化身七彩丹药,师傅为你服下的两枚就是从单修手中夺来的,当时师傅还只是个御统境道者,遇到重伤的单修施展狂剑最后一式剑绝,拼死从他手中夺来后,才意识这位传说中唯一的天道者如何能够习得我天行宗的密招,后来啊,师傅又从师公他那儿得知,雷钦溪枫两位师叔能够被单族封为大供奉,也全是单修的意思。这活了五百年的老前辈一生所创密招并非狂剑一个,据说还有一部刀法,可已经不知所踪了。”
凌萱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等了好一会儿,又听师傅说道:“跟单族先祖谁强谁弱为师不知晓,但这阮青海天生悟性极高,加上他惊奇筋骨,那一招剑焚在我拦下后,的确查出跟正宗狂剑有所区别。加上刚才的那一招剑绝,隐宗有了这阮青海,今后算得上是要扬名立万了。”
凌萱则道:“这可不见得,谭轩跟小墨俩人体质极好,一个仙道鬼术加身,一个僵尸体质护体,小墨年岁还小混迹道灵时日不多,他可暂且不论,就算遇到一个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至少在谭轩这死不掉的体质上就已高出他许多,不然阮青海会被只大他三岁的谭轩给挤压一筹?”
林羡沉默不言,凌萱觉师傅好容易起劲儿有点评未来武道归途的意味,却被自己给顶了回去,心中多有愧疚道:“师傅,我不是有意顶撞你……”
林羡轻叹,道:“干嘛这样说,为师只是有些想念你墨姨罢了。”
一提起墨姨,凌萱的情绪来得比师傅还快,她眼泪婆娑地走到师傅身边,与师傅同望这片大好山河,泪眼道:“当年师傅抢来的彩儿姐是要救治墨姨的体弱,却都给了我,萱儿至今心有愧疚……”
林羡笑着拍了拍凌萱的脑袋,怪道:“你这个傻孩子,要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你墨姨才不会放过师傅咧。”
“所以啊,现在在师傅想来,当年那件事是很对不住单允这孩子,可是也幸好抢来了啊,不然萱儿你可就没了。师傅当年逼得你单允哥与我与整个道灵界为敌,起初师傅还被你师公责骂,师傅那会儿也稀里糊涂地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开心了好一阵子,可冷静下来后,反正做都做了,倒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个时候,你单允哥心性软弱且倔强,天意要拿你跟墨姨要在师傅面前选一个,师傅情急之下做的,在现在看来也还是问心无愧。倘若此时要重新做与当年的那个决定,师傅依旧会毫不顾忌的去争夺幕彩儿这枚御统丹药,只因你墨姨是师傅的妻子,师傅得想尽一切办法救治她。”林羡话头一转,笑道,“却奈何遇到丫头你身中十蛊丹之毒,师傅更是必须救啊,是不用你墨姨开口,师傅就得自觉的那种救啊。”
之后的大堂上,门口偶有山风拂过,在场的林羡脸上如沐春风,凌萱脸上淌有热泪。
左柠走的路上拍着小胸脯,她险险道:“我还以为我娘不会准我去咧,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
林墨神清气爽,听侄女儿一说,嘲道:“小叔我不用猜都知道,小时候你那么不听话,整日跟个假小子似的在军营吃喝,凌师姐会准你才怪,今日破了天荒会同意,完全是看在小叔我的面子上,你得好好感谢我才是。”
左柠呸了一声:“阮大哥在这儿,你说话也不觉着害臊,我母亲会同意,分明就是我变得听话,有小叔你什么事儿,脸皮真厚。”
被侄女儿冲的林墨不气反笑,心里美滋滋。左柠见小叔如此模样,心间更是如此。
就连走在俩人前头的阮青海也羡慕这对斗嘴的叔侄。
三人没在崄巇山过夜,下午收拾了行囊便出了山门。最开心的当属左柠,一路上乐呵呵的样子在林墨口中成了傻子哟,左柠没气,自顾自的在前头的路上蹦跳着,像足了个孩子。
林墨起先想要问问左柠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他心里闪过的是怎样能从前些日子的恐惧走出来?
但他只问了前者。
左柠被他这么一说,堵住了林墨跟阮青海的路向,心里潜移默化地将这个问题推向浪尖,她摸到了一些小叔想要问什么,只是不太确定,没敢太过张扬,左柠眼神闪躲着,不敢正视林墨:“我与他们九人拼死作战,致死他们九人都在尽全力保我一个,那一刻我一生铭记于心不敢忘记,但我不是那种喜欢忧郁的人,不会跟个姑娘整天以泪洗面,只因我过惯了军营的生活,生死有命这一天总会到来,不管是我,谁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