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玉楚四溅,让我的心也随之碎成了千片万片:“姐姐,姐姐……”
待我转过头来,对上的是一双凌厉而满含恨意黑眸中,让我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轻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怎么?打算认命了吗?那可不好玩呢。”
她的话中,满是对杜君儒的责怪,引起我心再一轮的刺痛,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就算是拼了命,他也该救我的不是吗?为何他会袖手旁观?是怕了那男子?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吓素素呀。”素素见我落泪,连连惊声呼喊着,手中刚拾起的衣裳又一次跌落在地。
见她如此,我便抬手,轻轻的拭去泪渍,但整晚未合眼加之泪流不断,双眼已是肿痛,定是红如兔眸了吧?
“我没事,素素,替我宽衣吧。”我强装笑颜,将所有的泪水吞入肚中,昨夜之事,君儒既然如此做,那我留下来还会有幸福么?所以,此事定要做一个了结。
“是,小姐。”说完便转身跑向了床边立起来的一个大柜中,挑了一套叠得整齐的桃红衫子,抿嘴一笑,“小姐,今天新婚第一天,得穿喜庆点。”
打扮一新后,镜中的我,双眼红肿,已不复昨日的娇艳,而浑身上下,仍然是一身红。
“小姐,这些喜服又脏又破了,我就都扔了吧。”素素捡起地上的衣裳放入篓中,又看到了满地的残楚,不禁语气重了些,“唉呀,这洁净的一篮栀子是谁这么狠心,弄得如今这等残败的模样?”
又脏又破?我心里一颤,我此刻,不也如此吗?不,我要洗干净,就算是破的,我也要干净的破着。
“不,打水来洗。”
“小姐,算了吧,反正也不会再穿第二次了,扔了吧。”素素不解,她以为我是不舍,却不知我是心伤。
“弄些清水,洒些栀子楚在里头。”素素说得对,栀子是洁净的,但愿栀子的洁净能洗去我满身的污秽。
不消多时,满室又是栀子楚香阵阵。
素素依然不解,却是将喜服抱了出去,再回来时,就是几个下人提着水桶和浴桶进来,素素将一切都安排好后扶我起来,神秘的笑着:“刚刚我去洗衣房时,碰到贵嫂,她笑着让我吩咐几个人抬桶热水给小姐洗洗,还说这样对小姐好。”
直到没有力气,这才停了下来,都干净了吧,干净了吧?
穿好衣裳,打开房门,门外,阳光灿烂,而我心里,却如冬天般的寒冷。
阳光下,满园的栀子迎着晨光默默吐着芬芳,翠绿之中,点缀朵朵洁白,随风轻轻舞动。
我勾起嘴角浅浅的笑着,随手摘起一朵,放入鼻下,轻轻的嗅着,生怕一次将它的香全部吸取完了。
“啪。”手里的栀子应声而落,我来不及拾起,它便落入了一双绣鞋之下。
是谁这么狠心?是谁?
抬头,愤怒的双眼亦对上了一双轻蔑且不屑的双眸。
是婆婆,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婢,我只好低下头,行礼:“娘早安。”
“早安?”婆婆的语气有些不悦,缓缓的走到我跟前,围着我转,青绿色的衣裳在楚间轻轻的飘着,送来一股不同于栀子的香味。
许久,她这才停了下来,站在我面前,轻哼一声:“也知道向我道早安,你也不看看,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你娘没教你怎么为人媳的吗?”
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保养良好的脸庞仍然白里透红,皱纹都不曾有,看模样,也不过三十出头,与五年前第一次初见时并未有太大的改变。但对我的语气怎会与那次相差如此之远?
那次,她拉着我的手与我交心而谈,似我亲娘般的和气。
“我问你话呢,你娘就是如此教导你的么?”
她定是在气我为何新妇未曾向公婆敬茶问安的事了,我本就要去找杜君儒索要休书的,或许过了此时我便不再是杜家儿媳,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敬茶问安?但娘的为人绝不能让她抵毁,便老实回答,“不是。”
“那是如何教导的,说来听听。”
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将娘说的话重复给她听:“进了杜家的门,就是杜家的人,要孝顺公婆,为夫命是从……”
内心,似要滴血一般,为夫命是从,如果说,我心里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君儒他定不会是这种人,昨夜之事,他定是不得已。
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滴落裙摆上,开出一片深色的红。
“啪。”一个巴掌无情的煽在我脸上,紧接着,一声厉吼响起:“不过说你两句,你便掉眼泪,那日后我要如何教导你,怕是说也说不得了吧?给我跪下!”
“儿媳不敢。”我双腿一软,跌跪在地,连忙擦干了泪水。
“你不敢?不敢你都做了,那你要是敢的,我还怎么治得了你?思雪,去折掉枝条来,今天我到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距的丫头。”
跪下之后才想起,我并未打算继续做杜家的儿媳,我又为何要跪?正欲想起身,却听闻一声噼啪响,扭头一看,一根碧绿的栀子枝就这样被人硬生生的折断。
冲上前,狠狠的夺下那叫思雪的婢女手中的枝条:“谁也不许动我的栀子。”
栀子于我,就如姐姐于我一般,见到栀子,就似见到姐姐,如今有人伤它,我怎能不气?
轻抚枝条,叶仍旧绿意葱葱,但折断处却滚着泪一般的汁,令我心痛不已,连忙蹲下身子,用一双素手挖起泥土,如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