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在嘲笑他。
罗帐之外,侍卫连忙冲进殿内,惊声询问着,似乎随时准备冲进来。
他跃下床,狠狠的给了我一个巴掌,一只手握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咬牙切齿的骂着:“说,是不是老妖后派你过来刺杀朕的?”
我只是冷冷的笑着,不于言语。
老妖后?
呵,莫不是指的杜君雅吧?她可比我还小上一岁呢,怎称得上“老”字?
喉咙间的气流被猛的阻断,血液停留在脑袋上得不到流通,连脸也发涨起来。
一个甩手,我便被他甩到了墙角,头磕在墙上,痛得我咧了咧嘴,脑袋像是木了一样,眼前的一切,开始打着转,看不明白。
“哼,别以为朕是好惹的,回去告诉老妖后,想要朕早死,然后立他儿子为帝,她还太嫩了。”他抓着我,拼命的摇晃着,让我头晕眼楚。只听得到耳边他咬牙切齿的怒吼声,将我的耳朵吼得如针扎般的难受。
“狗急也会跳墙的,何况是朕?”
伴随着他吼叫声的,是紧接而来的几个巴掌。
火辣辣的痛,在我脸上蔓延,一股腥甜顺着嘴解淌落。
我勉强的睁开眼,看着他笑。
是的,我发现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皇帝盛奕与太后杜君雅不合。
杜君雅想尽了一切办法,想废了他让自己的儿子即位。
而他,却在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杜君雅的行动。
只要挑起他们两人的事端,他们就无顾及暇到我了。
“我……可以帮你。”忍着痛,向他示好。以我所知道的,足以换楚家的安全。
他愣了片刻,接着,脸上浮现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没错,朕是个没实权的皇帝,但是朕终究还是个皇帝,别忘了,她只是太后,太后是不可管国事的。不用你帮,朕一样可以搬倒她。”
我笑着点点头,不错,依他的性格,绝对可以办得到。
我欣慰的闭上了眼,是要赐我死么?
死了也好,只要他不再伤害楚家和其他无辜的人,我宁愿一死。
一碗黑乎乎的药被送到了我的面前,端药的那双手微微的颤抖着,碗里的药轻轻的晃动着。
这样也好,免得再怀上一个他的孩子出来受罪。
我盈盈浅笑,接过碗,正要一饮而尽。
却被人猛的夺了过去。
黑乎乎的药汁洒了一地,宫女浅色的宫装上,染上了一片乌黑。
抬起头,映入我眼帘的,是盛奕怒目圆睁的脸庞。
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只碗便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雪白的细瓷片顿时四和飞溅,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吓得宫女连忙跪下。
“一听是汤你竟饮得如此开心?”他冷冷的注视着我,声音寒冷至极。
我愣愣的注视着他。
他这是为何?
“好,既然你不想,朕也不屑。”他勾起一抹冷笑,拂袖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另外一碗汤药再次端到我的面前。
同样的黑,同样的苦味。
而我,只是冷笑着,现在给我喝也是喝,为何刚刚要怒气冲冲的阻止我?
尽管在家时最怕喝药,但此时的我,却是深吸一口气,将满满一碗药仰头灌下,冲鼻的苦味呛得我眼泪直流。
扔下了碗,扶着墙就要吐出来。
“娘娘。”一旁服侍的宫女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在我嘴里有塞进了一颗裹了蜜的甜枣。
那股苦味这才淡化了些。
扬起苦涩的笑脸向她道谢,却换来她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或许,从来没人谢过她吧。
晨光微露,楚日的早晨露重,清宁宫内,盛奕的寝殿外,满院的栀子飘香,初开的栀子楚瓣上,凝着细细的露珠,日莹而可爱。
我浅浅的笑着,昨夜被人送来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但没有闻到栀,更别提看到栀子了。
着着一身膳房宫女装,立于树下,任晨风吹过我的发。
盛奕是爱姐姐的,一直都深深的爱着,否则,这满院的栀子早被他命人砍了,又岂会留到现在。
轻叹一声,多情总被无情伤,这话谁说的?
但我却不认为姐姐是个无情的人,否则,又怎会有那枚刻有奕颜的玉坠留在娘的手中?
“娘娘,该走了。”那个喂我甜枣的宫女秀禾轻声提醒着我。
我点点头,在她的带领下出了清宁宫。
殿外,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翘首企盼。
“喂,傅英,你不是说红妆姐姐会在这里吗?”容丫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傅英,语气颇不友善。
傅英寒着一张脸向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容丫头。”我连忙奔了上前,喜极而泣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姐姐。”容丫头听到声音惊喜的唤出声,将我紧紧的拥抱着,泪水洒在我的脖子上,一片滚烫,“他没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拉开她,上下的打量着,终是安下了心,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活蹦乱跳。
“姐姐,你的脸。”她皱着眉头,轻轻的抚着我脸上的伤,我痛得咧了咧嘴。
唉,秀禾已经给我上过药了,可还是痛得厉害。
容丫头突然转过头,狠狠的踢了傅英一脚,恶狠狠的骂着,“死傅英,你不是说姐姐会没事的吗?那她的脸是怎么了?”
傅英冷冷的跳开,斜斜的看了一眼容丫头及我,便不再出声,只是做了个揖,便与秀禾迅速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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