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他与敖烈一起,拂开内殿中的青纱帐立于那张我异常熟悉的床头,掀开厚重的床单,朝着繁琐而错综复杂的浮雕龙凤中的某个龙眼点去。
整个动作似流星划过一般的迅速,令我目瞪口呆,那浮雕龙凤仍然如初,我甚至不记得他到底点的哪里。
略显低沉而沉闷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抬起头,便看见盛奕拨开床头厚重的长毛绒帘,绒帘后,现出一个约容下一个通过的黑漆漆、似不见底的洞口来。
这一次,让我更加的震惊了,原来,这清宁殿里是别有洞天啊。
盛奕点亮火把,顿时,通道中亮堂了许多,跳动的火焰中,他的影子投到我与敖烈的身上。
“走吧。”敖烈向我微微一笑,便上来拉我的手。
怔愣间,却见盛奕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我与熬烈相牵的手上,眉头微微的皱着,眼里有一种令我害怕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连忙脱手而出,紧紧的跟在他二人身后。
敖烈浅浅一笑,便不再强求。
忽然后悔方才的举动,在敖烈的眼里,只有病患,是无男女之别的,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他以前医治过的病患而已,又何必如此在乎盛奕的眼神呢。
突然顿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那个男人。
我……我竟然在意他看我的眼神?
“快跟上,若是丢了,我们还得回来找你。”盛奕冷冷的语调响在我耳边,不待我回过神来,他便牵起了我的手。
原来,他在趁我怔愣的时候,与敖烈换了个位置。
他的大掌很是厚实,将我还未好全的五指完全的握在其中,却又力道刚好不至于将我捏痛。
转过几个弯后,通道便变得开阔了许多,光线也越来越明亮起来,洞内也越来越潮湿,耳边传来远处水流飞落的声音,以及属于清幽河特有的气味。
“这里是……清幽瀑布后面?”我怔怔的看着走在前头的盛奕。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如既往的拉着我向前走去。
再转过几道弯后,左边是一道宽大的水帘映入眼帘,耳边更是响起瀑布飞流直下的声响。
水楚飞入洞内,如雾般的飘渺,落入地上,聚起一汪浅滩。
四周的墙壁上,长满了碧绿的青苔,气息清新怡人,随着水流而下的轻风吹入洞内,透心的凉爽。
记得我第一次遇见盛奕是在南岸,看来,这洞的另外一个出口,定是御楚园南岸了。
“这地方很美。”我不由得感慨。
似乎连死后葬在这里的想法都有了。
“可这里终究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地方。”敖烈淡淡的笑着,说出的话,却道出了事实。
我能确定,这洞确实是在御楚园的清幽瀑布后面,当然是见不到阳光的。
“来这边。”盛奕拉着我,向右边走去,那边稍高的地方,有一方石桌,围着几张石凳,一切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却远远比洞口要干燥许多。
盛奕与敖烈分坐两边,端起桌上的茶,各自倒了一杯,他却仍不肯松开我的手。
石桌上,摆着一副围棋,黑白相间,局势看似白子赢,可只要黑子落入关键地方,一子就能取胜。
“唉,在这里放上一颗黑子,这白子便输了。”我一时玩心大起,松开了盛奕的手,捡起一颗黑子,落入棋盘之上。
突然,瀑布飞奔而下的水声中,石桌背后响起隆隆如雷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原本完整的墙壁缓缓的移开,露出一个更加宽阔的洞口来,入洞之处,便是一帘古朴的屏风。
我们三人面面相视,显然他二人都没有料到这洞中还有洞。
回头再看那盘棋,仍然完好,只是,这次换成了黑子赢。
“我们怎从来没想过去动这棋局?”敖烈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惊喜的问着盛奕。
盛奕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的不同。
“要……要进去看看吗?”我看了一眼盛奕,又看向了敖烈,这连他们也不知道的洞中,又会有什么呢?
盛奕神色凝重,似在考虑。
而敖烈则是轻拂袍摆,踏出了脚步,淡然的语气由他口出传出:“怎能不进?这等突然打开的洞里,或许还有奇珍异宝也说不定呢。”
我看了看盛奕,却听得他轻叹一声,吩咐的话语脱口而出:“跟上。”
洞口大开,瀑布处的亮光洒了进来,洞内一片明亮,而且干燥。
洞口处的屏风上是描金的龙凤呈祥,看得出这屏风的贵重,只是,蛛网重结,那朱色已呈暗红。
“嗯,有些年头了。”敖烈淡淡的开口。
越过屏风,入得眼来的,便是如女子家的闺阁一般的摆设。
左边,轻纱由石壁顶垂下,已是破烂不堪,早就看不出那轻纱的颜色来,与蛛网甚是相像。
右边,是摆着的一方小桌,古朴典雅的楚式,桌上还有茶壶、茶碗,以及一副尚未完成的绣品。
桌对面,是梳妆台,黄澄澄的雕楚铜镜上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梳妆台上,摆放着整齐的胭指水粉,以及牛骨梳,玉梳等。
再远一些,是一架秋千,一边的绳索已断掉,一块腐朽的木板半垂在地面上。
盛奕拿起台上的茶壶细细的瞧了起来,轻轻叹道:“这茶壶乃是百里特有的紫玉壶,是泡茶佳品,就算是三伏天,用紫玉壶泡出来的茶也是冰凉沁心的,且可保茶香百年不变,如初泡的一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