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眼看陈彪无话可说,又见巴尔罕动怒,刚欲开口解释,便被张子贺打断:“陈将军说那秋麒瑄是狡猾善变之人,可末将看来,只怕所有瀚海人都是狡猾之徒!当日从瀚海军营离开时,陈将军就阻止末将向秋麒瑄射暗器,若是当日我再给秋麒瑄补上一支毒针,只怕她今天早就化成灰了,又怎会有眼下的困境!”
陈彪又急又怒,张口怒道:“你!”连忙对巴尔罕跪下,想要解释。
巴尔罕阴恻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陈彪,突然拔出腰刀,猛然一挥,陈彪竟身首异处!
巴尔罕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彪的尸体和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薛城,说道:“本王心意已决!再有胡言乱语者,下场与此贼相同!”
阿比达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竟勾起一个微笑。
一连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竟将这一片被严寒笼罩的大地暖出一丝春意。
麒瑄看着进进出出的寒月,享受着帝王级的伤员待遇,心里泛起阵阵柔情。
将寒月揽在怀里,麒瑄蹭了蹭寒月的青丝,“寒儿,你这几日在忙些什么呢?怎么比我这个大将军还要忙上许多?你都好几日没有同我好好说话了。”
寒月还因为之前麒瑄的独自冒险暗恼她,任她将自己搂住,不说话,不理她。
“寒儿!”麒瑄蹭啊蹭的,继续撒娇。
这一声“寒儿”叫的千转百回,任寒月心肠再硬,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摇摇头在心里暗叹,这人还真是自己命里的冤家!
揪揪麒瑄微微有些发红的鼻尖,寒月嗔道:“哼!之前那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这回,我也不告诉你!”
麒瑄看寒月就是不说,也没有办法,只得抱着寒月亲了又亲,讨些便宜也好。
当日夜里,飞禅和白仲文来报。“爷,起风了!”
麒瑄站起身,整整身上的衣襟,神情严肃:“好!终于是将这风给盼来了!传令下去,今日夜里,进攻漠南台部落联军!”
白仲文转身出帐下去通报。
飞白看到寒月使给自己的眼色,摸了摸自己唇上的那两撇胡子,不敢对麒瑄多说,忙退了出去。到了帐外,与董清祥交换一个眼色,两人忽然哈哈笑起。看来他们的这位夫人,还真是将这“fēng_liú七爷”收拾的服服帖帖。
是夜,东风大作,瀚海军队向漠南台部落联军发动总攻。
几百个身影窜入漠南台联军的营地,手持灯油撒向营帐,待那些士兵还未醒悟过来,漫天的火把飞入军营,将营帐迅速点燃!其中,最耀眼的当属那个黑暗之中唯一的亮白身影!
“寒儿!”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间,麒瑄大呼出声!原来,这几日寒月背着她准备的,就是要担当这急先锋!
只见寒月一身素白,手执灯油与火把,在漠南台联军的营帐中翩然若飞。巴尔罕迅速反应过来,一面命令整顿军队,弃帐出击,一面命人向瀚海先锋射箭,尤其是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阵阵利箭如大雨一般射向天空,却丝毫近不了寒月的身子。她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在夜空中翩然起舞,享受着万民的膜拜。只是她带给那些子民的,不再是希望的火种,而是灭顶的灾难!
这时,忽然从漠南台军营中传出阵阵用蛮族话说出的赞叹:“仙子!这是火神仙子!”
一时之间,漠南台联军军心大乱。不断有人用漠南台话说,巴尔罕侵扰了天神,这是天神在降下惩罚!漠南台军队顿时乱作一团。
巴尔罕看到寒月,怒骂:“这是瀚海人在装神弄鬼!不可轻信!”挥刀劈倒一个后退的敢达也士兵,巴尔罕大喊:“随我杀敌!这是瀚海的妖女!我敢达也是天神的子民,是大漠的狼神,不可后退,不可后退!”但部落联军早已大乱,巴尔罕看到一个个对寒月眼含敬畏的士兵,怒急攻心,重伤未愈之下,喷出一口血来!
瀚海大军趁着部落联军军心大乱,一路砍杀,将那些来不及组织阵型抵抗的敢达也士兵重创。
巴尔罕见此情形,急令身边亲卫去叫阿比达前来救援,却发现阿比达的那六万余人早就撤出了战局,巴尔罕明白过来,阿比达早就背叛了他!
一路后退,巴尔罕推到鹰都城下。鹰都城城门紧闭,从城墙上不断射出利箭,将那些从火海里逃出的敢达也士兵的后路牢牢堵住。
一场大战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天边泛白,熊熊的大火依然没有彻底熄灭。
因为早早将城外易燃的枯树拔除,大火并没有蔓延到鹰都城。
巴尔罕眼见背负受敌,又被阿比达背叛,竟生生被气死。
鹰都城外尸横遍野,焦臭熏天,敢达也的十万大军,竟伤亡殆尽。朝阳绽放出温暖的霞辉,却无法将这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掩盖。
麒瑄下了马,走到一个浑身焦黑、尚有一丝生气的敢达也士兵身旁。那士兵见麒瑄走来,竟强撑起身子,靠着身后战友的尸体,用颤抖的手紧握住弯刀,直指麒瑄。
麒瑄将挡在她身前的寒月拉开,摇摇欲坠的走向那个士兵。
那士兵向麒瑄走近的身影狠狠挥刀,却不支倒下。用尽最后一口气怒骂:“为何,为何你瀚海……连投降的士兵也不放过!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猛地喷了麒瑄一身的鲜血,终是与他的战友一道,坠落黄泉。
麒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