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飞快的跑出去,大喊,“杀!”
忽地,北张山内灯火骤暗,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和一片惨叫之声。
是夜,北张山内一片火海,火势从洞内向外蔓延,点燃了整座山。
远处,是官兵奔袭而来的脚步声。
当夜那场大火,把北张山少了个一干二净。段勋奇捧着搜出来的南瓯的武器与令牌,跪在了麒瑄面前。
麒瑄没有看他。
许久,淡淡开口。“段县令。操之过急了。”
段勋奇猛地抬头。
麒瑄依旧没有看他。“你这么做,除了证明这北张山里是南瓯人,到是替那幕后勾结之人,开脱了。”
段勋奇摇头,“殿下有所不知。萧兄弟,已经拿着裴世勋给他的密信,捆了自己,准备与这些南瓯的证据,一同上京。”
麒瑄抬眼,看向他。
段勋奇继续说,“萧兄弟说,他愿亲自回京城,向皇上证明,这一切皆是裴世勋指使。而与南瓯勾结之人,也是裴世勋。”
麒瑄点点头,“就由你们去吧。”
等段勋奇走后,麒瑄叫来飞墨,要他沿途联络无踪楼的人,务必要保萧桐旭一行人,安全抵京。
寒月问她,“怀瑾,为何?”麒瑄答道,“事到如今,裴世勋这一路上,怕是要派人来将萧桐旭灭口。若萧桐旭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无论父皇信也好,不信也罢,这萧桐旭,不能死。”
寒月摇头,“单靠那些证据与萧桐旭,是搬不倒裴世勋的。反倒是我们如果派人保护,才容易让父皇怀疑,这是你在暗中陷害裴世勋。”
麒瑄没有做声。
等麒瑄出去后,寒月却叫回飞墨,要他不可派人保护。“怀瑾,惟愿你日后知道了,不要怨我自作主张。”
那晚,神机门众人和道隐长老,皆安然无事。依着先前的计划,全部安全撤离。只有两名神机门弟子,当晚留下殿后,没能及时离开,被害身亡。
麒瑄派人护送神机门的人,连夜回到了南海,加强防守,低调行事。
书房里,麒瑄和李黑面对而立。
“黑子,那人,当真拿着我的手谕,传了我的命令?”
“是的。”
“……你退下吧。”
“遵命……少主,保重身体。”
麒瑄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没有点灯。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一滴泪水,滑落她的脸庞。
心,痛涩难当。
萧桐旭终究是安全到达了龙庭。
隆庆帝没有责罚裴世勋,只说,南瓯狼子野心,要江临道及各县府衙加强防备。对待萧桐旭,隆庆帝将他关进了大牢,只说以后再查。
这天夜里,太猓求见隆庆帝。
隆庆帝正在批改奏章,与之前相比,竟消瘦不少。见到太子,没有抬头:“国师给朕炼的丹药确实不错,朕吃了后,眼目清明了许多,琰儿你有心了。”
太子跪在地上,“父皇日夜为国事操劳,儿臣驽钝,帮不上父皇,只能以此聊表孝心。”
隆庆帝点点头,抬起头看向秋麒琰,“起来吧。不知今日你来,有何事?”
太子站起身,似是有些犹豫,直到隆庆帝又看他一眼,才张口答道:“儿臣今日前来,特是为了那北张村一事。”
隆庆帝似有不耐,“北张村一事,朕现在无暇顾及,可日后再说。”
秋麒琰答道:“父皇,那北张村一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儿臣,儿臣不敢耽搁,还望父皇明察。”
隆庆帝低头继续批改奏章,“你说吧。”
太子答道:“父皇,儿臣知道,那萧桐旭口口声声说,是裴丞相与南瓯勾结,裴丞相是儿臣的舅父,儿臣本该避嫌,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儿臣也只得大义灭亲了。”
隆庆帝抬起头,停下笔,“哦?大义灭亲?从何说起?”
秋麒琰低下头,答道:“据儿臣所知,这萧桐旭本是赵王的部下,而派兵围剿北张村,也是赵王下的令。”
隆庆帝忽然冷笑,“可是这北张村私征劳役之事,却是在瑄儿去平江县之前就有了的。你们是亲兄弟,你何必要处处针对他!如今,难道你还要诬陷,是瑄儿指使人与南瓯勾结,然后又嫁祸裴丞相的吗?你好大的胆子!”
秋麒琰猛然跪下,“儿臣不敢!儿臣是要禀告父皇,这北张村的事,确实是裴丞相派人与南瓯勾结!儿臣有他们往来的书信为证!”
隆庆帝吃了一惊,“呈上来!”
秋麒琰双手奉上,捧给隆庆帝。
隆庆帝看过后,脸色微变。沉声问秋麒琰,“这些信件,是你从何得来的?”
秋麒琰低头回答:“这是,儿臣从太子妃处得来的。”
隆庆帝长叹一声。“琰儿,你这是,何苦呢?”
秋麒琰答道:“儿臣,儿臣身为太子,是父皇的长子,虽有不忍,但儿臣只一心对父皇效忠……”
隆庆帝挥挥手,有些疲惫。“你刚才说,瑄儿如何了?”
秋麒琰不敢抬头看隆庆帝,答道:“其实,赵王这次,匆忙行事,其实,是保全了南瓯与裴丞相。”
隆庆帝沉声:“继续讲。”
“裴丞相与南瓯信上所说,那些器具皆已制造成功,而北张山一事,已渐渐为人所察觉,他们便打算将山洞毁去。赵王这回,刚到平江县便下令查处北张山,若是他们事先没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