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不解的看着离娘,微微皱眉,摇摇头,“我绝想不到,娘亲竟然早有准备了。”
离娘看向窗外,苦笑着,“这么多年,我就是在做着这一件事情。”忽然转过头,离娘看向寒月,“娘亲离开你整整十年。我原本想着,日子久了,便会不想你,可是,终究是当了娘,怎么可能不思念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所以,今天,娘才要告诉你这些。”看向寒月,离娘的神情变的凝重。
“仙骨岛下,共有十万人,其中对我绝对忠诚的死士有五千人,江湖好手,有三万人,剩下的,便是招募过来的兵勇。”离娘没有让寒月说话,自己继续说道,“我这十万人,还有散布东部沿海的近五万人,便是裴世勋手里最后的底牌。原本裴世勋打算,制造天下大乱的局面,先将其他皇子杀掉,再将秋麒瑄逼反,然后杀掉隆庆帝,再让秋麒琰和秋麒瑄自相残杀,之后杀掉秋麒琰再嫁祸给秋麒瑄,他便可以率领这十多万人,和各地的官兵一起,剿灭秋麒瑄。他便是这最后的赢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那瀚海的皇帝。”
寒月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离娘看看她,继续说,“但这些年,隆庆帝将秋麒瑄护的滴水不漏,既没有让她锋芒过盛,又暗地为她培养了不少势力,让裴世勋无从下手。原本这次他让秋麒琰来,便是要让他做出成功令我海纳降服的举动,给他赢得威信,得以与秋麒瑄相抗衡。但是现在,我废了秋麒琰,他要是回去,隆庆帝必然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秋麒琰是隆庆帝手里最重要的棋子,我如此一来,便乱了他裴世勋的计划。若是隆庆帝再将秋麒瑄立为太子,便彻底绝了裴世勋,想要名正言顺当皇帝的打算。”
寒月此时,只觉得无比混乱。她绝想不到,裴世勋,竟然做的是这样的打算!可是,离娘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要告诉她呢?看着离娘,寒月苦笑一下,“娘亲,那您为何要废了秋麒琰,为何又告诉我这些呢?”
离娘看着她,幽幽叹一口气。“这么多年,娘亲累了。那天秋麒琰迷昏了你,我冲了进去,看见你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生死未知的样子,我真的吓坏了。我忽然就记起了,刚刚生了你,我把浑身湿漉漉的你抱在怀里,那么小,那么软,就那么靠在我的怀里,那么全身心的信任我,依靠我。”离娘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我忽然就累了。这些年,这些无边无尽的算计,与你相比,全然都无所谓了。而我,身为一个母亲,竟差点为了那些无谓的事情,失去我唯一的骨肉。”
寒月轻唤一声,“娘”,紧紧抱着离娘。
“孩子,”离娘轻轻抚着寒月的头,“我曾经讨厌你,总想远离你,觉得你是我那段耻辱的象征。可是,你又何其无辜。看着你受了委屈,我才终于明白,你是的骨肉,是娘一个人的宝贝。娘累了,这回,娘不想再去整日思索着如何害人了。可是,娘已经没有退路了。”
寒月抱着离娘,抬起头,看着她,“不,娘亲,并不是无路可走了。眼下,还有一条路!”
麒瑄一行,快马加鞭,总算回到了龙庭。
见到了隆庆帝,麒瑄大吃一惊,瞬间,就红了眼眶。隆庆帝远比她想象中,憔悴了许多。
见到麒瑄,隆庆帝抬起枯瘦的手臂,笑着招呼她过来。“瑄儿,爹之前还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还好,你回来了。”
麒瑄看着隆庆帝,哽咽的轻唤,“爹”。
隆庆帝拍拍她,“瑄儿你坐好,爹有事要同你讲。”待麒瑄在隆庆帝身边坐好,他便开口说道,“瑄儿,海纳已经派人将那个不成器的太子送回来了,就在路上,明日便可到达。”
麒瑄点点头,“父皇,身体要紧,切莫伤了身子。”
隆庆帝叹一口气,“他这个太子,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麒瑄开口问道,“父皇,当初提议让太子去海纳的,是何人?”
隆庆帝摆摆手,“是裴世勋提议的。”
麒瑄点点头,“不瞒父皇,其实这次南方的瘟疫,经查证,确实与海纳有关,但是……”隆庆帝开口,“瑄儿,尽管直言便是。”
麒瑄继续说,“父皇,其实,瘟疫之毒确实与四哥,脱不了干系,为了确保瘟疫能够流行开来,四哥更用芙蓉膏,控制了不少江南的官员,但是,”麒瑄神情变的恨恨,“四哥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和裴世勋,是以德妃娘娘和三姐的性命相要挟的!原本,他们还要四哥毒死我,四哥,四哥,”麒瑄忍不住哽咽起来,“四哥为了救我,自己喝下了毒酒。”
隆庆帝大惊,“竟是,竟是这样!”忽然喷出一口血,想到儿子惨死,禁不住老泪纵横。
麒瑄赶忙扶起隆庆帝,“父皇!”
隆庆帝擦擦眼泪,忽然苦笑连连,“原来竟是这样!他们早就与海纳勾结好了,设计了这一步棋!生生,生生让朕的儿子互相残杀!”看向麒瑄,隆庆帝又不禁落下泪来,“琏儿,琏儿,唉!”
麒瑄扶着隆庆帝渐渐平复下来,隆庆帝忽然看向麒瑄,一把抓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