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听后,心里暗笑,脸上做出懵懂的样子。“太子爷说的,难道是裴丞相?”
秋麒琰猛地看向刘飞,眉头紧蹙,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奴才,竟敢乱议朝政!”
刘飞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抬头看向秋麒琰,已是满脸泪水,“奴才只是想不忍心看太子爷如此委屈!太子爷本该是堂堂的天子啊,竟要受外戚摆布!奴才虽然愚笨,但想到太子爷如此委屈,便替太子爷难过。”
秋麒琰看着刘飞,叹一口气,“罢了,你也是好心,起来吧。”想到那又明,是自己找来给隆庆帝下毒的,是自己的心腹。而刘飞又是又明的徒弟,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可以相信他。想了想,秋麒琰决定,冒一回险,试探刘飞道,“那你说,若真是那人,本太子该如何做?”
刘飞想了想,擦干脸上的泪痕。“太子爷,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若是能为太子爷死,也心甘情愿。奴才便放胆一说,若是惹怒了太子爷,还请您杀了奴才!奴才知道,皇上是被裴丞相害死的,可是裴丞相却用这件事,来要挟太子爷,让您屈从于他。而赵王又一直对太子爷不敬,虽没有弑君,但只怕也不会甘心臣服于殿下的。不如太子爷您就让他二人一起护送先皇灵柩去帝陵,他二人素来不和,一路上定会起争执,若是一方被另一方所杀,也不无可能。”
秋麒琰闻言,眼睛不觉一亮。这计策,确实妙极!一石二鸟,让他们鹤蚌相争,而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却忽然看向刘飞,斥问道,“你这奴才,好狠的心!本太子岂可听你这等卑贱小人的阴谋!”说罢,便拔出剑来,向刘飞胸口刺去!
刘飞眼见利刃向自己刺来,猛然跪倒,右手握住秋麒琰的剑尖,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刘飞涕泪皆下,哭着说道,“奴才心知自己该死,但奴才实不愿太子爷被人利用!奴才愿随他们前往帝陵,替太子做着肮脏之事!事成之后,奴才定会向殿下,引颈自刎,也免得脏了太子爷的手!”
秋麒琰狠狠盯着他。良久,松了剑。转过身去,“你去吧。记住,你所做之事,皆是你一人所想,本太子从未知晓!”
刘飞点点头,跪着退了出去。
他知道,秋麒琰已然同意了。哼,一旦事成,秋麒琰必定会受自己和师父的支配!
五日之后,隆庆帝的灵柩,从皇宫的正门,崇天门,由全身丧服的七十二名杠夫抬着,缓缓走出。
棺木是由西南进贡的金丝楠木制成,分七天,刷足了四十九道漆。外面,是由一体的墨玉制成的椁。这一套棺椁,足足有万斤重。走在最前头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着万民旗伞,神情肃穆。之后,是一千六百余人的仪仗,举着各式的兵器和纸幡。在灵柩之后,麒瑄一身铠甲,策马率领着三百名全副武装的龙翼军。裴世勋和一些送葬官员,以及远房宗室走在后面,最后,是一众和尚和道士,手持法器,吹吹打打。
秋麒琰率领文武百官,一路送出龙庭。在龙庭高大的城门外,秋麒琰率领百官对着远去的送葬队伍,行跪拜之礼。身后,是百官啼哭的声音,秋麒琰低着头,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此时,全身的血液都兴奋了起来。这一回,终于没有人,能再左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