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盯着龙誉的眉眼,手摸上了别在腰间的夜箫,在指尖触碰到那夜箫之时动作微微一滞,却又很快将那夜箫取了下来,继而从高台上走下,朝龙誉走去,将那夜箫亲手交到了龙誉手中,众人皆惊。
“我的夜箫,必须完好无损。”这是烛渊将夜箫交到龙誉手中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扔给她的一句话,用这种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东西来与曳苍的实力抗衡么?
龙誉将夜箫握在手中,只觉有些沉手,不知是因为烛渊的话,还是因为她担忧这仅仅是一支没有杀伤力的夜箫,可她不想握剑,因为对方是苗人,即便是对手。
夜箫上还有烛渊尚未完全消散的浅浅体温,龙誉手心感受着那浅浅的温度,竟有一种温心的感觉。
烛渊回到高台上的时候,龙誉也回到了曳苍面前,便听得烛渊程序式的声音冷冷道:“第三层试炼,开始。”
“小姑娘,注意了,我要出手了。”曳苍面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只见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五指并拢起,一股强大的气流慢慢在他指尖凝聚。
聚气成刃!龙誉大惊,曳苍,居然会聚气成刃!那是要有极其深厚的内力才能练就的功夫,而以她的内力,只怕是这一世人都练不成的!
难怪,难怪他不需要用武器,难怪他让那个白面小男人给她选武器,这聚气成刃的杀伤力绝对不会比无形千丝引弱,这真的是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削成肉泥的!
看来五毒圣教的右长老,并不是徒有虚名,可真的是深藏不露!
龙誉紧了紧手中的夜箫,震惊之余并未慌乱,她所要做到的不是夺取对方性命,只要将嗜血蛊种到对方身体里就算赢,可是对方却也不会乖乖地让她把蛊虫甩出,交手是必然的,而这蛊若是种成了,也必须是要解的。
烛渊似是对这一场试炼没有丝毫兴趣,让布诺把他的竹椅搬到阴凉处,他便坐在那阴凉处喝着甜茶想布诺说着今儿的晚饭吃什么为好。
布诺有些哭笑不得,虽说这是一场曳苍必须输的试炼,大人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
沙耶娜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连画里几次叫她她都未有听到,其他几位圣使和使女则是认真地看着场中的较量,尤其是看着曳苍的一招一式,直让她们看得目不转睛,毕竟她们从没有见过曳苍真正出手,却不想竟让她们见识到了聚气成刃。
这一场在布诺眼里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试自然在曳苍的败北中结束,几位圣使以及使女不可置信,却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抵挡得了苗疆的蛊。
而龙誉也在最后一刻将蛊虫植入曳苍体内时舒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曳苍也是个狠角色,并非是他输了,只是蛊虫是防不胜防的,于他这种对下蛊解蛊并不了解的人来说,能够阻止她一个时辰已是很不易了,她也不觉得胜之荣耀,毕竟就是一个不相当的比试,武对蛊,于她这个身体里栖息着蛊王的人来说,自是蛊胜一筹。
而自来试炼中的解蛊都是在药王谷蛊谷进行,而解蛊之时除了大祭司与两位长老能在旁看着之外,几位圣使自然也不能再旁观,临出试炼场时均不约而同地看了面色苍白的曳苍一眼,嗜血蛊不是小事,若是解不了,后果只能暴血而亡,可这不是她们能管,就像她们自己所经历过的试炼一般,即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仍无人能帮得了她们。
唯有沙耶娜没有回头,抚摸着交颈蛇的背大步离开了。
曳苍被布诺扶着朝药王谷走去,烛渊走在最后,龙誉走在曳苍身旁,看着曳苍不过片刻便已经苍白无力的脸色,心下急切,催着布诺快些快些,那模样就好像中蛊的是她一般,布诺最终没能忍住她的催促,也不管曳苍反对与否,直接将他背到了背上,箭步往药王谷冲去。
其实布诺心里也很是惴惴,怕龙誉解不了曳苍体内的蛊,做了三十多年的弟兄,说不怕失去也是假的。
烛渊却不像这三人这般紧急,而是在他们后边慢悠悠地走着,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眸光沉沉。
布诺与曳苍,陪伴了他三十几年,也是他在这世上还在乎的人,可她呢?
曳苍的意识愈来愈模糊,隐隐约间,好似听到了林蝉蝉在没脸没皮地叫他曳曳。
烛渊进了药王谷,却没有去往蛊谷,而是转向了毒谷,他倒是不担心龙誉解不了蛊,红眠是蛊王,天下间的蛊虫皆要受其掌控,六个时辰,足够了。
当龙誉成功地为曳苍解了蛊已是到了第二日的卯时,看着那燃尽的一柱柱香,整整足足地用了六个时辰,在成功的最后一刻时,龙誉满面煞白,面上皆是密密的细汗,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捂着心口跌坐在了地上,好险,好险,他身体曾受过重创,这蛊解得真是心惊胆战,那蛊虫险些就要侵到了心脉,好在,她还是成了,无事了,不然就又是一条人命葬送在她手里。
布诺也是提心吊胆了一夜,看着那燃了又灭,灭了又燃的香,手心早已被冷汗湿透,幸好最后曳苍这条老命还在,而后毫不温柔地将曳苍往背上一甩,把他背回了他的小殿。
龙誉紧绷着心度过了整整六个时辰,此刻心松了下来,倦意也排山倒海地袭来,本是坐在桌旁倒了碗水喝,水还未倒,手还握着陶壶的柄,竟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有清脆悦耳的银铃声传来,龙誉未有醒来。
烛渊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