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凤音再迟钝也听出来魔尊这是不高兴了,至于为什么不高兴……莫非是因为她闭关的消息?
“尊上,属下求见。”
门外猩业突然求见,魔尊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长地瞥了柴凤音一眼,才扬声将人唤进来,“何事?”
“启禀尊上,小的已经将拭风给请来了。”
猩业早就听说了柴凤音到来的消息,看见她在魔尊的房里也不见意外。目光一转就一副机灵鬼模样地朝柴凤音露出讨好的笑,“夫人英明,这上回魔化灵兽那事儿可全是心机深沉的魅族人给小的出的主意呐,小人这脑子几斤几两,夫人您一眼就能看穿,我都是被那些狼子野心的魅族人利用了……”
柴凤音面无表情地听完猩业诉说自己的无辜和魅族人如何奸诈阴险,转头神色冷凝地看向魔尊,“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魔尊缓缓勾唇,给了柴凤音一个令人心头一凉的妖冶笑容,姿态慵懒地起身,冷意昭然地沉声道,“小小魅族,野心不小!”
柴凤音怔怔地目送魔尊的背影出了门口,被他声音里透露出的微妙杀意惊得回了神,立马起身追了出去。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的话音,野心么,不知为何,她不觉得拭风与这个词挂上勾。
跟着魔尊来到魔宫议事的正厅,大厅里站了许多人,乌泱泱地一片将一人围在正中。
“见过魔尊、魔后。”
魔尊目不斜视地穿过一地跪着的魔宫众人,施施然朝高台上的尊位走去。柴凤音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正中央气质卓然的翩翩身影上。
他身后左右皆是跪着的乌泱泱的一片,唯他一人从容玉立,不畏不怯,仿佛鹤立鸡群,不是拭风是谁!
拭风恰好也转头看来,与柴凤音目光相交,温然浅笑,淡淡颔首。柴凤音便也扯了扯嘴角,朝他点了下头。
“阿音,还不上来站在那里做什么?”
魔尊噙着醉人的笑,仿佛真的对待爱人般温柔,可熟悉他如柴凤音自是听出了他话音之下暗藏的不悦。果然,才一走到他身前,便被他用抓住手腕轻轻一扯,实则十分粗暴地拽到怀里。
这么多人看着,被他如此轻慢地对待,柴凤音油然升腾起一股屈辱感。用力挣扎,得到他冰冷的一瞥,柴凤音也毫不示弱,冷厉以对。
两人眼神对峙良久,就在柴凤音决心就算激怒他也要捍卫帝姬的尊严,魔尊眼底的冷意却是渐渐缓和,抓住手腕的力道也渐渐放松,只是不肯放开她,“呵呵……阿音这是害羞了~”
妥协地与他同坐在象征最高权势尊位的乌金座椅上,柴凤音垂眸没去看底下众人眼色,却能听到声如蚊呐的议论,魔尊也不管。
“嘿嘿……尊上和夫人真是恩爱,天造地设哈哈!”猩业见机地谄言媚色,自有一群人跟着附和。
魔尊至始至终都挂着笑,仿佛对众人的话十分高兴。而他自从进入正厅,目光就没有落在拭风身上过,也不知是想要晾一晾他,还是单纯地没见他看在眼里。
拭风眸光微闪,视线先是落在静静伴在魔尊身侧的柴凤音身上,须臾,便流转至魔尊面上。这的确是北辰璧的身体,只是同样是夺舍的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副身躯里已然不是之前的北辰璧的灵魂了。
魔尊的目光始终没有正视过自己,虽然有些郁闷,拭风却也了然,若是自己不开口,只怕魔尊很乐意问都不问就出手宰了自己。
“柴小姐出身木樨国,是东焱国御笔亲封的灵女,与北曜国太子有婚约在身,听说还差一点就完婚了。堂堂魔宫魔尊,这是要强夺人妻吗?”又利用了她一次,拭风在心里微微叹息。看到这样的不假掩饰的魔尊,他连一争的底气都没有。
“本座如何行事与你何干?”
魔尊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拭风身上,却是叫人羞愤的轻蔑之色,仿若看着一只跳梁小丑一般。直教拭风心口一滞,目光瞬间阴沉。
“魅族少主还敢只身来我魔宫,真是好胆识!”魔尊又笑吟吟开口道,只是是赞叹还是奚落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魔尊特地遣使者相邀,拭风如何都要给魔宫一个面子,怎么说故地重游也是一场好聚好散!”
“遣使者相邀,我怎么不记得我下过这样的命令……”
都不必等魔尊摄人的目光落到身上,只听这威胁十足令人瑟瑟发抖的尾音,猩业就立即咚地一下爽快地伏地请罪,这么些日子适应下来,他颇有种脸皮一去不回头的架势,一开口就是哭天抢地的辩白冤枉——
“尊上恕罪,真不是小的不遵您的命令啊……实在是这个拭风他,他就是个软骨头,一听尊上的名头就吓得立马跟小人过来了,这……小人看他这么上道,这才没有动手将他五花大绑,要不,小的这就好好教训他一顿,给您瞧个热闹您看……”
一阵恶寒席卷大厅众人,柴凤音都忍不住抬眸朝下面瞥了一眼,没想到魔尊手下还能有如此人物,简直是唱念俱佳的狗腿子标准版。失敬,失敬!
“咳咳……猩业也曾是魔宫魔君,不想才过了短短时日就……还是魔尊调教有方!”拭风以手握拳,掩唇忍笑。淡淡的讽刺,聊作回敬。
魔尊脸色不变,只目光却更瘆人了些,“他若不是这般,又怎能为你驱使,被你利用。魅族少主,我魔族人用的可还顺手?”
“魔尊客气了。”拭风一旦脱下温润的外衣,其内里真实的灵魂原也是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