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凤音目光犀利地抬眸瞥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幽幽接口:“莫非父帝的计划是让狐女李代桃僵?”
流紫并未察觉有何不对,继续道:“魔尊对燕归殿周围看守甚严,要混进来人实在不易,唯有在明日婚礼中寻找漏洞。陛下计划,明日在魔宫迎亲的宫人进燕归殿之前,让狐女幻化成殿下的模样,届时趁着人多混乱之时我会掩护您混入宫人之中,只要出了燕归殿,另外会有人接应……”
入夜,丹弦服侍柴凤音沐浴。
趁着无人,她悄声问:“殿下,您真的相信流紫上仙所言吗?虽然凤九确实见到流紫上仙与天帝会面,可是奴婢总忍不住疑心。”
“或许是奴婢多疑了些。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起当年,那回您也是听了流紫上仙的话出门去寻魔尊,结果就误入阵中,还莫名其妙地助寒掖上仙擒住了魔尊……”
“你说什么?”柴凤音猛地回头盯住丹弦,“你说魔尊被擒那回,我是听了流紫的话出门的?”
“是啊,难道您忘了吗?当初天帝不允许您与魔尊来往,明令禁止您踏出天宫,可是流紫上仙听说了天帝要对付魔尊的消息,就特意赶来告知与您,还与您在房中密谈了许久。之后流紫上仙离开的第二天,也不知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竟避开了帝后二人的耳目,偷溜出了天宫,还跑去了魔界。”
经丹弦一提醒,柴凤音也想起来了,“当时只顾着担心魔尊的安危,现在想想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流紫是否故意为之尚且不提,我们那次偷溜出天宫的计划未免也太过顺利。”
如果母后对她的亲生母亲——妖族公主有所芥蒂,对她的疼爱掺假的话,那么这一切倒是说得通了。当年能那么顺利地偷溜去魔界找魔尊,想来这其中还有天后暗中相助的一份功劳。
“流紫上仙能害您一次,就能害您第二次。对了,她已经害过您了,上次的诛仙阵肯定就是她在背后谋划。殿下,这次您可不能再相信她了。”
柴凤音看她气鼓鼓地骂流紫“白眼狼”,不觉付之一哂,“知道了,这次听我们家丹弦的。”
“哪里能是听奴婢的,殿下莫要拿奴婢打趣,这话要是被陛下与太子听了去,可要赏奴婢一顿打仙鞭了。”
水快冷了,丹弦提醒了柴凤音一声,服侍她起身换上寝衣。
丹弦憋不住心事,一边替柴凤音擦拭湿发,一边又忍不住问:“那殿下明日可有何打算?”
两人都知道,流紫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魔尊对燕归殿看的严,若要逃走还真只有从明日婚礼人多眼杂中寻漏洞。
丹弦只感慨她家殿下不易,既要防备魔尊,又要警惕流紫上仙,真是前有虎后有狼!
柴凤音可不知忠心的侍女为她操心了一下午,“明日且先按照流紫所言混出燕归殿。到时候你跟在狐女身边等行完大礼后伺机开溜,去与天界来的人会合。记住,一旦魔尊对狐女起疑,你一定要立即寻机离开。”
“殿下,那您自己呢?您是不是也打算随天帝回天宫了?”一想到回天宫,丹弦忍不住面露喜色。
柴凤音眼神一暗,面上缓缓一笑,“天宫啊!出来这么久,也不知蟠桃园里埋下的那几坛桃花酒有没有被哥哥偷偷挖走。”
“是呢,太子殿下曾戏言要偷您的酒喝,也不知如今还剩下几坛。”
丹弦只当自家殿下也是想回去了,越发兴致勃勃地说道宫中事物。柴凤音含笑听着,心里想的却是白日里魔尊提起的试炼塔的种种蹊跷之处……
翌日,魔尊大婚,迎娶的还是天界的凤音帝姬,不管各界人士心中如何思量,面上这却是一件六界同贺的盛事。
尽管,众人并未在天界最尊贵的这对父子脸上看到任何喜色。
天界太子一大早就跑到燕归殿门口,眼看着新娘蒙着一头红纱被一群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他忍无可忍地冲了上去。
“天族太子!”
守在门口的魔龙暗卫立即将人拦住,挡在太子与凤音帝姬中间,“太子殿下,若您是来送凤音帝姬上凤撵的,站在此处就好。”
“我要和妹妹说几句话,你给本宫滚开!”太子看到妹妹头上的红色,不禁憋红了眼,濒临情绪失控的边缘。
“太子殿下,魔尊有令,天界中人不得靠近魔后一步以内。”
“滚——”一字吐出,太子袍袖翻飞,一掌挟着这两天积聚的怨气狠狠打向三头蛟龙。
三头蛟龙不敌,身体向后飞去。丹弦连忙拉着狐女所扮的凤音帝姬向旁边躲。
狐女本就胆小,见此变故早就吓傻了,只能任由丹弦拖着走。
丹弦一边护着狐女一边暗自着急,就怕太子与狐女说话会让狐女露出破绽,想着是不是自己代帝姬出面稳住太子?
不过就在丹弦暗中给柴凤音使眼色请示的时候,流紫就先一
步出面稳住了太子。
说起来,太子的意外出现,流紫才是最为着急的那一个。她甚至都不敢让太子开口与柴凤音说话。
太子一副莽撞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让人心生疑窦了。她昨天才在凤音帝姬面前说天帝有了周密的营救安排,而太子却无端出现,那岂不是表明她说的那些都是瞎编的?
流紫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太子,转头目光往后面一众宫人中看去,乌拉拉一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