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能种。”在听过百耳的具体构想之后,罕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说。“以前我看到止血花的果子很好看,就摘了一些回家给我的伴侣。果子烂了以后,扎兰舍不得扔,把它埋在了我们帐篷外面,后来我家帐篷外面长出了一片止血花……”说到这里,罕的神色有些黯然,显然是想到死去了的伴侣。扎兰正是他伴侣的名字。
其他人默然,这样的事是无法安慰的。
“我看止血花能这样种,后来又带了一些药草的种子回来洒在土里,有的长了出来,有的没有。”看大家都在等他,罕收敛了心中的伤感和思念,继续说。“所以,百耳说种刺刺木,黑薯,还有苦紫麻,也许是可以的。”
听到这里,众人登时兴奋起来,仿佛大片大片的苦紫麻和黑薯就在眼前一样。
百耳却是心中一动,问:“你懂草药?”他常常想起族巫给兽人们疗伤的情景,一直有些担忧,此时闻言,立即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年轻的时候,我当过上一任族巫的守卫,所以知道一些。”罕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转开话题,但仍认真地回答了。
“那等雨季来时,你教我们识草药吧。”百耳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他没想到一时好心收留这些老兽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罕自然不会不答应。事实上,在兽人们眼中,草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治病疗伤的效果也不好,族巫都很少用,以致于现在部落里认识草药的人越来越少。
其他人对草药不感兴趣,也不明白百耳在高兴什么,他们的心思还在建新的部落上。
“我记得从部落往南边走……”允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才又说:“两个白天,有一个山谷,四周是高高的山,只有两个出口,里面有我们黑河部落好几个那么大,还有一条小河和大片的长草地。我们有一次打猎进去过,当时大家还说如果部落能建在那里就好了。不过回来跟族长说起,族长没答应。”
诺点头证实他所说的是事实,因为那时两人都没残废,常常一同出去打猎。
“按百耳说的,我们只要把山谷里的猛兽捕杀或者驱赶出去,然后再把山谷的两个入口封住,就不怕猛兽袭击了。”诺说。
倒真是个好地方。百耳眼中露出深思的光芒,如果是往南方走的话,那样离换盐的大山部落又近了一些。
“不过用什么封呢?”有人提出意见。因为那山谷出入口虽然比较窄,那也是相对于别的地方来说的,真要封起来只怕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这问题一出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百耳。百耳愣了下,不由笑了起来。
“到时咱们再想办法。这只是一个初步构想,要真正实施也得等咱们熬过了雪季去看过那块地方再说。既然大家都愿意,以后有事没事的时候也跟着想想,想的人越多,咱们建出来的部落才会越好越安全。我可不是什么都会的。”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玩笑的意味,兽人以及亚兽们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想起他在看到亚兽们做饭以及缝补兽皮时皱眉溜得远远的表现,都不由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对他不免亲近了几分,再没了之前那种高高不可触摸的感觉。
说了会儿话,大家又各自去忙碌起来,但是也都把百耳的话放到了心中,无论是做事还是闲下来的时候,都会想想新部落的事,其中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只用了大半天,洞口便被填平了,还收回不少刺刺果。第二天,百耳带了闲下来的兽人们出去,在远近山林里有野兽路过痕迹的地方布下几处陷阱。之后兽人们分成两组,轮流出去打猎。可惜像刚搬进山洞时那样的好运似乎已经用完了,连着好几天都没遇到一头野兽,倒是陷阱里落了只小的啮兔兽,连塞牙缝都不够。于是大家的伙食再次由一天两顿或三顿,改成了一顿。好在还有刺刺果顶着,不然日子又要难熬了。
过了几天,亚兽们的兽皮都缝好了,挂上牵好的藤索,隔出好些空间来。有伴侣的自成一家,单身的兽人两个或三个住一间。百耳本来想一个人住的,但是还有一个老年的亚兽是单身,不能占一间,于是两人住在了一起。诺则是跟允父子住一间,大家关系好,自不需要像在部落里那样分开。
早上依旧要练功,漠和穆已经渐渐习惯了,另外的几个小兽人以及角也加了进来。至于其他残疾兽人,则听从百耳的意见,各自寻找合适自己的训练方式。比如允就加强训练靠听力,皮肤触觉以及嗅觉等辨别身周环境的能力,诺则锻炼三条腿的扑咬以及闪躲能力,务使在独自一人时也能生存下来。
至于老兽人们,则各自开始用石头打磨起石斧石矛等器具。因为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所以百耳心中具有远距离杀伤力的弓还是没能做成。倒是给诺以及另外一个也同样瘸了后腿的兽人各做了两支拐杖,让他们在山洞里时可以不必一直都保持兽形了。
跟百耳住在一起的老亚兽名字叫乔央,是个很勤快的老人,将两人住的兽皮隔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又琢磨着给百耳做了一套兽皮衣裤,虽然跟百耳以前穿过的那些衣服没法比,但却比他自己做的好了不知多少倍。百耳上一世是习惯了人伺候的,所以也不觉得别扭,不过也没当成理所当然,而是对老人逾加照顾了。
因为挖了陷阱,后来出去打猎,百耳不再每次都参与。而是把兽人分为两组,一组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