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宽约十丈许,从两山夹峙中奔涌而出,流经盆地边缘,再由另一头泄出。水流湍急,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边是长着紫色细长叶片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细长树种。
百耳仔细察看了四周地形,发现正如腾所说的那样,河道出入口的两边山峰险峭,想要攀援而出,无疑是做梦。所以,除了造船做筏而出外,别无它法。
“在这里,你们能判断出大山部落所在的方向吗?”他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兽人。
“顺着河往下走,大概能到。”去过大山部落次数最多的图回答。兽人在方向的判断上有一种莫名的敏锐,就像他们对于食物的毒性分辨一样,也许这是大自然对于他们艰难生存状况的一种补偿吧。“我记得在大山部落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大河经过。”说不定就是这条河。这句话他没说,因为不能肯定。
也就是说,如果走水路的话,也许会比倒回去按原定路线走更快一些,也更安全一些。百耳心中浮起这个念头,但却并没忙着跟众人提出来。
“你们说要怎么办?”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紫叶木,发现表皮光滑冰凉,泛着莹紫的光泽,如果不是没有节的话,倒是跟上一世的竹子颇像,就不知道里面是实心还是空心的。
“只有倒回去了。这水太急,我们根本不可能游下去。”接话的是腾,因为他曾经下水试过。
除此之外,并没有人提出别的意见。
“如果那些野兽还没散,怎么办?”百耳追问。
“大不了冲出去。”漠说。
听到这句话,众人沉默下来。因为他们才从兽潮里脱身不久,都知道如果再次踏进去,能活下来的只怕没几人。
“百耳,你有什么办法?”看到百耳脸上并不见昨日听到出入口是一条河流不能渡时的沉重,图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应该是有办法的。
“先让人回去察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吧。”百耳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腾和漠已经走过两遍,比较熟悉,所以依然决定由他们去探查外面的情况。他们俩也没耽搁,在众人准备好火把和食物之后,便立即上了路。
“至于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等两人走后,百耳看着闲下来有些坐不住的兽人们,笑着说。
游戏很简单。伐木,割藤,做筏,在湖中比赛。比伐木的速度,比筏做的结实稳妥,比撑筏的速度和技术。
兽人们平时除了打猎外,业余的活动就是相互比斗,以及追求伴侣。他们从来没见过能撑着在水上滑动的筏,更没玩过这样的比赛。听百耳一说,不禁又是惊奇怀疑,又是兴奋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
除去五个伤员,两个探路的,还剩下十二个人。于是十二人分成两组,每组六人,在百耳告诉了他们具体的做筏方法之后,便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小古虽然小,但却没人小看他,因为他攀岩割藤的灵活程度丝毫不下于一个成年兽人。
伐木要刀,这次出来,只有百耳带了把石刀,因此两组不得不轮换着来。有心急的兽人实在等不了,索性化成兽形,张嘴就啃。至于效果如何,这个……百耳表示不予置评。
当第一棵紫叶木砍下来的时候,百耳看了下,发现里面竟然真的是空心的,于是由此为其取名紫竹。
“用这个,让他们用这个,别把牙啃掉了。”图塞了两块石头给萨,让他分给同队的兽人。说完,又转身匆匆离开了。
原来在他们砍完一株紫竹,把刀给了另一组的兽人之后,看着别人在那里嚓嚓地砍,不免心里着慌。他便起了另外找东西伐竹的念头。在河边转了几圈,找到几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在一块大青石上打磨得更薄更利,虽然比不上石刀好用,但总胜过闲着和用牙啃用抓挠。
另一队兽人看到,立即有样学样,没过一会儿,就人手一块石头了。石刀自然还是轮流着用,而割藤则用薄石片。十几个人忙得热火朝天,看得几个受伤的兽人开始坐不住,如果不是百耳强行命令他们在伤好之前都不能参加的话,只怕已经凑了上去。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旁边指手划脚,东出一句主意,西挑一个毛病。当然,最后的结局自然是被忙碌的兽人们给轰到了一边去。
只有百耳一人,折了棵竹杆子,栓上根细藤,末端吊着小块烤兽肉,侧倚着块大石坐在湖边垂钓。可以说,从他来到这个兽世之后,就没有像在此地这样悠闲过,自然是万分珍惜。
兽人行动力极强,哪怕工具不是那么好用,又是生手,经过数次失败之后,仍然在第二天中午做出了两个宽四五尺,长三丈许的竹筏。竹筏被投到湖中,荡起一片水波,然后便安安静静飘在上面不动了。
兽人劲大,山藤软而韧,竹筏倒是绑得极结实,并没有散架的迹象。只是在上筏的时候,出现了分歧,谁也不肯先上去。
“古,你最轻,你上去试试,我在旁边接着你。”角一边说,一边就要拎着古往竹筏上丢。虽然兽人们会水,也喜欢下水洗澡,但是要离开陆地踏上水面上飘浮的某种东西又是另一码事,那种不踏实的感觉着实让人心中发虚。
古被吓得哇哇大叫,一边挣扎,一边向百耳求救。
“我来。”百耳没好气地瞪了眼角,一伸手抱过古,另一只手则拿起他们削好做篙的长竹杆,腿一跨,便上了竹筏。
古没想到喊来百耳,自己仍逃不了上竹筏的命运,紧张得手足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