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为了亚兽不至于无力走路,百耳让人给他们每个人分了半个兽人巴掌那么大的烤肉,绝对吃不饱,但却能勉强维持他们的活动。

“你可以扔掉它,但是如果跟不上大家的速度,别怪我把你扔下。”看到一个亚兽硬气地想把手里的肉块扔掉,百耳淡淡说。

被扔下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小孩都知道。连兽人都不敢单独在兽潮里行走,何况是一个亚兽,不被撕碎才怪。

那个亚兽脸微微发白,但还是收回了手,默默地啃起来。

“每个人都能分到一袋水,由你们自己背负,谁不带,又或者扔掉打翻,那么直到下一次遇到水源之前,你都将不会再有水喝。”百耳冷冷地看着他们,示意兽人们把装水的兽皮袋提过来,分给亚兽们。

“你们最好弄清楚……”目光缓缓对上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他眸子微眯,射出凌冽的光芒,直看得对方惶然转开眼去。“这里不是部落,不会再有人宠着哄着你们。别试着挑战我的耐性,后果绝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有的事情点明了,聪明的,自该知道怎么做。当然如果真的蠢得太过,百耳绝不介意舍弃,以免拖累其他人。

怕亚兽受惊乱跑,将他们绑在一起的绳子并没解开,只是稍稍放长了一些,尽量不影响到他们的行动。只是一夜之间,这些平时看着神采飞扬的亚兽已面黄唇青,萎靡不堪。

“百耳,现在可以放了那侬吧。”看着他们已经准备出发,却丝毫没有放开那侬的打算,族长和一众部落的兽人都急了。

“族长何必着急,既然已经等了一夜,再多等片刻又有何妨?”百耳一笑,伸手从夏手中抓过那侬,依然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成功威胁住一个忍不住脾气想要冲上来的兽人。“我们出了山洞,自然会把你心爱的儿子还给你。”

族长颓然,挥手让兽人们退下,目光扫了眼从昨天揭穿百耳邪灵身份开始,便再没出过一个主意的族巫,心中大恨。明明当初力主杀死百耳的就是族巫,没想到两方真的撕破脸后,老家伙竟然又一声不吭起来。如果不是族巫掌握着部落的文字传承,而其接替人又已经死在了兽潮里,他真想把这个老东西给推进野兽群里。

百耳自不会去管他们内部的矛盾,安排好人手,便准备出发了。

“图,你们要跟他走?”那侬昨晚并没吃百耳他们给的食物和水,因此面色有些憔悴,但却更让他显得楚楚可怜起来。他原本是神色漠然地被百耳拖着走,却在看到图萨一行人竟然也背起了兽皮包袱,才赫然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问。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图会离开他的身边,哪怕是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他还是坚信图是离不开他的,不然又怎么会开口向百耳求情。

“是。”图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应。这个亚兽他自获得部落第一勇士的称号那一天起便开始追求,算算时间,已过了四个雪季,如今决定放手,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虽喜欢美丽的亚兽,但是却并不想要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背弃自己的伴侣。

“为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那一瞬间,那侬仿佛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垮塌了,不由拔高了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图有些疑惑,“你又不是我的伴侣,你想怎么就怎么,干什么问我?”不是还有那么多兽人在等着他选么。对于兽人来说,在和亚兽结成伴侣之前,追求和放弃追求都是自己的自由,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约束。而那侬问话的语气却让图有种自己抛弃了对方的感觉,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眼百耳,却见他的目光正落在别处,这才微微松口气,对于那侬的那点源自于习惯的不舍终于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是去换盐之前你还曾求我成为你的伴侣!”那侬眼中浮起浓浓的羞愤与指责。

“你没答应啊。”图莫名所以,在这一刻突然无比庆幸当时那侬不曾答应。语罢,不等对方再说什么,拉着萨跟着诺等人先一步进了阵中。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再拖泥带水可不是他的作风。

等他们都进入阵中之后,百耳才一把将那侬推向部落的兽人,目光扫过躲在众人之后的洛和海奴,断然转身而去。他不是没看到洛眼中的羞愧矛盾与渴望,还有海奴的茫然不安,但是当初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应该承担起后果。相信洛其实很清楚这一点,无论多渴望回归人群,部落从来就不是他的归宿。只是就像海奴愿意为洛离开部落一样,洛也愿意为了海奴回归部落,那怕明知后果不是那么美好。

阵法出口处,十几个健壮的兽人手持火把站在最外围,里面依次是残疾兽人,小兽人,老人,以及亚兽。四周是疯狂扑过来,又被火把吓退的野兽。亚兽们吓得腿软得几乎无法站立。

在踏出阵法的那一刻,百耳有片刻的犹豫,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那些聚在洞前空地上与自己隔着刺刺木对望的兽人,其中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满眼仇恨的,也有漠然生疏的,但无一例外都带着股他们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到的绝望气息。无声地叹口气,百耳转过头,打消了毁掉阵法的念头。

“走吧。”他对等着他的兽人们说。

原本还有些不肯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的亚兽在近距离面对野兽之后,再也不敢起反抗的心,哪怕腿软,也强逼着自己跟上队伍的速度。因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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