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舒一佲后,车上就热闹了起来,舒曼从后视镜中看到卿云认真听着舒一佲讲电影情节,还时不时会出声问两句,再想到卿云说他在学校的感受,她心中百感交集。
看到她所不熟悉的卿云,她心里确实有一点不安,可那一点不安在看到卿云对待舒一佲的态度时就化为乌有。
论起烦人打扰人,学校里的学生是怎么也比不上舒一佲的,可卿云却一点也没有厌烦舒一佲。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卿云他怎么会去学着跟别人相处?
她也是见他跟舒一佲,舒佑两个都能相处得很好,才想着他在学校也可以再多认识一些朋友的。
今天见了他怎么跟年长他们那么多的香坊主人交流,她才发觉一件事,她想要的卿云跟别人的相处模式一点也不适用于卿云。
回到家中,舒一佲兴致盎然地去给卿云打下手去了,舒曼请人在二楼收拾了下,专门给卿云准备了一间香室。
她原本听卿云讲起了往事,也考虑了要不要给卿云请尊佛像再给他准备一间佛堂,现在也没信佛就不能再娶亲的规定了,可卿云却摇头拒绝了。
香室她也不懂得,全交由卿云准备,而且随着舒妈出差回来,落在她身上的工作也越来越重,她就算回家了也要工作,也确实没时间再帮卿云准备了,所幸有个舒一佲能帮着卿云。
也正是如此,昨晚她进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卿云不知何时装裱了她的画像挂在了香室里,她连他什么时候拿去装裱的都不知道。
讲心里话,这布置的古朴典雅的香室里挂一张她的画像实在不像样子,可不管是卿云还是舒一佲都觉得非常合适,还都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觉得这会让她觉得惊喜。
卿云也就罢了,舒一佲肯定知道她要是看到会有多惊喜,而且,家里装裱的物什也不全,如果不是舒一佲帮忙,卿云怎么知道去哪里能装裱?
她甚至不知道这两个是怎么把画像带出了家,又怎么从学校出去办这件事了。
惊喜是惊喜,舒妈的老妈子心态让她第一想做的就是严肃教育了这两人的安全意识。
但,想揪住他们家舒一佲的小辫辫也没那么容易,她一拉下脸,他们家舒一佲就立马澄清了。
他们家舒一佲的人际交往能力也没得说,有时真的没办法拿他当16岁的小孩看,他确实没出校门,而是直接通过他的朋友请人上门取了画稿。
至于时间,她确实有两晚回来的晚了些,这俩人就是在家里等着人上门了。
为了避免她说他在家里安全意识也得提上来,舒一佲立刻翻出了自己的聊天记录,证实自己是做好了各种准备才让人上门取件的。
舒曼也无话可说了,时间能卡得刚刚好也跟她每次上下班都要跟这俩人报备有关系。
但舒曼还是手痒地揉了揉舒一佲的头,她也不是爱动手的人,但是对着舒一佲她就完全是另外的样子。
至于卿云,她当然喜欢他为他做的,但是一想到从头到尾她都被蒙在鼓里,舒曼还是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捧着卿云的脸让他不许再这样瞒她。
也是如此,她才从卿云那里听到了他对学校的感受。
舒一佲也不是真的对香道感兴趣,他只是不想回家罢了,公司事务多,舒妈出差回来后脾气更暴躁了,一回家就浇了两次火还有一次引火烧身了,他只能先避避火势了。
而且,卿云制香也是为了能让舒妈用后凝神静气,所以舒一佲当仁不让就过来帮忙了。
她原想着卿云似乎一点也不知晓自己默出来的香方有多珍贵,今日还有些担心他被香坊主人哄了去,可跟了一天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卿云并不是对谁都不设防的。
原本舒一佲要进,她还想着拦着他,她也听卿云提起过,这香方是他的外家云家珍藏的,这样的应该都不能让外人知晓。
卿云拿她当自己人,她就不能不多为他考虑。
亲兄弟明算账,即使是她的亲弟弟也不能这么未经允许就去偷学。
可卿云却完全没有防着舒一佲的意思,她支出了舒一佲两次都没能真的支出人,她不得不拉着舒一佲明明白白地说了。
可舒一佲却白了她一眼,挣开她的手就要回楼上,“姐,你怎么那么能想呢?我要是能学会就好了,你去看看就知道卿云制香多复杂了,没卿云那样的脑子看一遍根本记不住……安了安了,你们女人就是容易多想,不能多一点信任吗?再说了,要是不能我进去,卿云早都说了,他又不是假惺惺的人……”
舒曼看着舒一佲蹦跳着上楼去,心里却一直想着舒一佲说的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舒一佲说的对啊,她还是有些不安了。
舒曼回到厨房,看着锅里水咕嘟嘟滚着,心里也翻滚个不停。
她没办法不安,即使之前生出的不安化为乌有了,可不安的种子已经潜伏在了心底。
为什么不安呢?
可能是见到了卿云太多她不熟识的一面,可能是卿云的那些她不熟识的面儿都让她觉得自惭形秽,可能是她没有适应卿云独立她去处理事情,去跟人相处,可能是卿云的表现让她看到了太多不确定……
从他们相识以来,卿云在她这里一直都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她对两人的将来做了短期规划,也做了长期目标,可现在,短期规划就出了问题。
她设计的根本不适合卿云,卿云也有太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