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舒爸,舒曼才回了楼上,见卿云担心地看着自己,她就用手机打字给卿云看。
本来舒爸说出去时卿云就主动请缨说自己陪着过去,但是舒曼没同意,舒爸对这里也不熟,又自来熟,到哪里都喜欢随便乱逛,谁知道他会把卿云带到哪里去?
连照顾舒一佲舒爸都不会,把卿云交给舒爸,她实在不放心。
小旅馆隔音效果并不好,所幸并非是旅游季节,这里也不是什么景区,平时没有多少人来,旅馆里也比较空,倒也安静。
为了安全,舒曼跟妈妈开了一间,让卿云跟爸爸一间,其实她挺不乐意卿云跟爸爸一间的。
因为舒爸实在太糙了,夜里打鼾能打一夜,还有臭脚丫子,想想她从头到脚都精致优雅的小卿云,她就不舍得,但是也实在没有办法,卿云一个人住她也担心,毕竟这地方太偏僻了。
为了照顾舒妈,舒曼也不能离开房间,所以卿云就陪着她待在舒妈的房间里,两个人也不能说话,聊天也是打字来聊的。
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能面对面坐着就已经比什么都强了,为了防止舒妈看到他们两表情,两个人都是背对着舒妈坐的,还不敢坐得太近。
舒曼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卿云就在另一边学习,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点,还没有等到舒爸回来,舒曼不由有些担心了。
她打电话过去却没有打通,没有办法她只能让卿云先看着舒妈,她自己下楼去找楼下的老板娘。
老板娘见她着急就笑着安慰她说他们这镇上晚上出去也就只能打打牌下下棋,还就那一个地方,丢不了,说着就直接就给老板打了电话过去,一问,舒爸跟旅馆老板都在那看人下棋呢。
舒曼借着老板娘的电话催舒爸回来,可能是她没控制好语气,那边舒爸敷衍说了一声待会就回来,说着就挂了电话。
舒曼听着电话叮的一声结束,心里瞬间不舒服起来,这样的记忆让她没办法不想起来小时候。
小时候,舒爸总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也总是不在家,为了所谓的生意总是要跟人出去打牌下棋抽烟喝酒联络感情,舒妈实在忙得厉害了,脱不开身的时候就会让她们去叫舒爸回来。
每当这时候,舒爸总是不耐烦的,要么对他们的话置之不理,要么就是直接挂了电话,要么就是开了电话也不理会他们,等着他们自己挂。
就算她现在能理解舒爸当时的行为有一部分是无可奈何,但是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舒妈的性子如果不是扛不下去了会去让他们叫他吗?
就算联络感情,那到底哪个感情最重要?
说到底还是不懂得尊重舒妈,还是忙里偷闲,能偷懒就偷懒,不想再背起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罢了!
她这边觉得不舒服,那边舒爸挂了电话也觉得不舒服。
自从出了那件事情,这小女儿看他的时候就跟看仇人似的,虽然用仇人形容也不太合适,但是总是揪着他的错处,虽然也没有说出来,但看他的时候,那一举一动总是会让他觉得她是在提醒他那样的事情是他的错。
上班这么长时间了,难得在这乡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他一没打牌,二没下棋,就看看别人玩而已,有什么好催的。
当女儿的对着爸爸,那是什么语气啊?
舒曼的情绪,卿云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舒妈,悄悄的伸手,拉住了舒曼的手。
舒曼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却没松开他的手。
卿云想了想就用手机打出来问。
舒曼看了一会儿手机上的字,又看向卿云,见他眼里满是关心,她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是不能释怀,就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卿云一边看着,慢慢地感同身受起来。
其实他跟舒曼是一样,他是个男孩,一直长在后宅,相处的也只有一个父亲,母亲向来是不管他的。
后来父亲去世,继父进门,母亲在父亲在世时尚且不管他,更别说之后了,论日常生活的相处,其实还比不得继父。
说对母亲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印象中的父亲什么样子,又如何含恨而终,他如果不记得,也不会一心向佛,只想着青灯古佛常伴一生。
母亲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只是后来修禅,慢慢静了心,也看淡了这些。
然而就算他自己以为早已心如止水,却还是在寨主夫郎口中得知母亲为了她自己的名声要对他赶尽杀绝那一刻,心如刀绞。
生养之恩,就要拿他性命去成全吗?
那时是有舒曼在身边,他又经历了太多,实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对他向来不管不顾的母亲。
情之一字最难解,不管是何种情。
他天性就凉薄,说放下便真的能放下,到如今回想起来母亲就已能心静如水。
但是,舒曼跟他不一样。
这两天他也观察过舒曼在家中的表现,他也希望将来舒曼在他们的小家中也能像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中这样自由自在。
原先以为舒曼舒爸并没有那么多互动,是因为男女有别,现在他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从女子为尊的世界过来,他潜意识中还总是最在乎女子的想法,所以听舒曼一直听舒曼说舒妈的想法,在乎舒妈的看法,他也一直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男子具有决定权的居多,在舒曼这里,舒爸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