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是什么?岂能轻而易举地就被什么人得以“闻道”呢?一个普普通通什么人,何德何能承受得起呢?
那么,朝闻道,夕死可矣。重点并不是人们甘心情愿用余生去换取了解“大道”,而是,即使人们万分愿意那样做,也未必就有机会得到那个机缘啊!
暑假第三件闲事,是李铁如余下的四元钱,又花了二元,去丽正门前面不远的专业商店,买了一副围棋。
无比兴奋而又爱不释手地捧回家,老妈奇怪地问他,你买两盒子扣回来干什么?
老妈是被服二厂老牌职工,因工作之便,家里面的针头线脑呀、各种各样扣子呀、裁缝需要用到的各种曲尺很多;所以她很不明白。
那副围棋,一盒黑子、一盒白子,都是塑料制品,每一粒都是大约一平方厘米左右大小;除了上面没有扣眼,猛一看还真与扣子模样差不多。
李铁如跟老妈说不清,干脆不再啰嗦,独自上炕上去兴致勃勃地摆弄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研究出对付王中的战术。实际上摆了不一会就乱了套,根本就是垒长城呢,哪有什么章法?
到八月中旬,等得不耐烦的老爸,痛骂了他一顿;其实就是嫌弃他,不抓紧出去找工作。气得他痛哭流涕。
八月二十几号,他到二中领到了来自廊坊师专的录取通知书;高悬了一个半月的心,终于可以落回肚中。
李铁刚同情地看着他,努力克制着说了一句:“师专,嗯不咋样。”
李铁如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不咋样的师专也比哪里都考不上好得多;而且,他觉得将来当个老师,也挺适合于自己的,没什么不好。
二中86年这一届高考,只是表面上有所繁荣;本科以上录取了四十来人,加上大中专一共录取了五十八人。
参加了高考的八十考生,依然还有二十多落榜的。
他们的暗中想要与之竞争的对手一中,同样是应届毕业生二百余人参加了高考,本科录取了一百七十多人,余下三十左右录取了大中专的,都被默认为高考的失败者。
当时中国教育水平总体不高,那些“大学漏”大部分能参加社会招工考试,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份相对不错的工作。这一点与二十年之后大不一样。
而李铁如与大部分同龄人不能比,他没有后面那条退路;所以,被廊坊师专录取,可以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怎么会嫌不好呢?他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也没有那个资格。
好歹总算是证明,自己并不完全就是废物,将来很可能可以自食其力,与普通人平起平坐。
这样,他的人生第一大理想,就要实现了,也就不会再那么自卑。
八月末,大哥带着李铁如,登上了承德开往北京的慢车,而后去廊坊师专上大学。
大哥比他大两岁,当初差几分没能考上大学,现在已经参加了工作。
李铁如则成了“老李家”好几家亲戚中,这一辈人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唯一一个。
承德通往北京的慢车,名副其实的慢,足有九个多小时时间。
上午八点半发车,到达北京时已经是下午下午六点多;然后倒车去廊坊,到廊坊车站下车,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多。
这是李铁如生平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晕车晕得厉害,吐得昏天黑地。
先后看见了两个同学,第一个是同班的一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女生,当时他却根本没认出来!
吐得气喘吁吁,眼睛都睁不开了。
返回自己座位,才清醒了许多。发觉左边不远处,有过高个子男生不时看他。
这一次认出了对方,那是三班的一个同学。昏昏沉沉地,只想大睡一场。
不一会儿,那男生忍不住过来问,你认识我不?
认识,你是王左林吧?
王左林点点头,继续问,你怎么了?
李铁如说话有气无力的,晕车、迷昏......
晕动病(ioiess)即晕车病,晕船病、晕机病和由于各种原因引起的摇摆、颠簸,旋转、加速运动等所致疾病的统称。
本病常在乘车,航海,飞行和其他运行数分钟至数小时后发生。
初时感觉上腹不适,继有恶心,面色苍白,出冷汗;旋即有眩晕,精神抑郁,唾液分泌增多和呕吐,可有血压下降,呼吸深而慢,眼球震颤;严重呕吐引起失水和电解质紊乱,症状一般在停止运行或减速后数十分钟和几小时内消失或减轻,亦有持续数天后才逐渐恢复,并伴有精神萎靡,四肢无力。
重复运行或加速运动后,症状又可再度出现,但经多次发病后,症状反可减轻,甚至不发生。
一般是身体虚弱的人更容易出现这种病症,体格好的人很少。尤其是乘坐火车,大部分人都不会有问题。
王左林显然也是第一次看见别人晕车晕得这么厉害,但不晕车的人往往不会明白晕车多么难受,就像身体很健康的人通常不明白病痛的可怕一样。
李铁如跟着大哥,在廊坊车站下车时,天已经完全黑暗。
在火车上颠簸一整天,中午曾经啃过小半个面包,喝过一些水;前后倒呕吐了三次,早已经浑身无力。
下了火车,离廊坊师专所在地还有很远;没办法,只能跟着跌跌撞撞地努力前行。
那时候,廊坊就像一个小县城,人口很少;它当时本来就刚刚升为县级市。
饶是李铁如从小就比较习惯于步行,近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