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铁如半决赛输棋,既有偶然因素,也有必然因素。
他一开始基础并没有打牢,战斗力相对比较差。而且只是下了几个月棋,获得第三也还过得去。
最不好的是,廊坊师专此后二年多时间里,再也没组织过任何围棋比赛。
实际上,那时那周围几个学校下围棋的师生都不多。
临院化学系那俩哥们,仅过来试过一次与李铁如下围棋,双双败北之后,也就改为跟他下象棋。
李铁如的下象棋水平相对差一些。
还有,物理系一班的团支书也是一个奇人。
他并不在所谓的物理系八大怪之内,反而李铁如却荣居八大怪榜首。
大部分同学在没课时,都喜欢出去运动;打篮球、打排球、踢足球,打羽毛球、打乒乓球的都有,只有他和另外几个怪人不约而同全部不喜欢运动,最喜欢宅在宿舍。
其实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们几个都缺乏运动细胞,不爱运动属于很平常的事。
比如说李铁如,要么研究围棋、象棋乃至国际象棋,要么就是借书看,再不然有可能尝试着练气功;就是不愿意出去打球什么的。
关键是,人家硬拉他去,也试过,几乎什么球都接不住,哪怕是乒乓球、羽毛球也都接不住,咋玩啊?
明显的,下围棋渐渐又有了些进步。
后来物理系已经没有人再跟他下围棋,而且确实是也没有了对手。
只是体育系有一个非常开朗的黑壮同乡,名叫李志强,有时会来串门,顺便和他下一盘;结果,输给了李铁如。
学校内下棋的人很少,对手更少,以至于他经常要和舍友下棋。
靖伟、颛青岭俩人要求学学,请他让四个子对弈。
也不是真没有对手,前面说的团支书黄春雨,就是一个非常强的对手。
那次物理系组织围棋比赛,黄春雨并没有报名参加。李铁如获得第三后没几天,他找李铁如谈话。
问李铁如,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交团费?
顿时把李铁如问愣住了,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他迟疑地反问,怎么,上大学都要交团费吗?要交多少钱?
其实那时候团费很低廉。但他的话,把人家气乐了,什么叫上大学要交团费?
黄春雨没好气地说:“上中学时就必须交啊,说得好像是你从来没交过似的。”
李铁如认真的想了想,纳闷地说:“没有啊,确实是没交过。我们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只交学杂费。”
黄春雨很有些不耐烦:“说什么小学,小学只是少先队。”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忙问:“我说,你不会还不是团员呢吧?”
李铁如茫然摇摇头。
黄春雨只是那么猜测,却真没想到,李铁如居然就是一个“落后分子”——恰恰真不是团员。这乌龙闹得。
这不能怪李铁如,上初中时表现很一般,入不了团;上了高中还是那样子,一不留神就落后到了师专。
黄春雨责无旁贷,一班这么多同学,唯有这么一位非团员,无论如何都必须马上发展他入团。
好不容易教明白对方,怎样写入团申请书之后,黄春雨提出了一个令李铁如非常意外的要求,想与他切磋两盘围棋!
李铁如又惊又喜,依言回到自己宿舍,取了围棋过去,与对方交手。
从没有听任何人说起他也下围棋,李铁如只担心对方水平太低。
有一次,二班一个不很熟的同学,过来主动要跟他下围棋,就有些扫兴。
那个同学,应该只是刚刚看过其他人下围棋,就也来试手。
问题是,他找错了练手对象;被不知深浅、没轻没重的李铁如杀得片甲不留,很不高兴地拂袖而去。
悻悻地丢下一句:“狂什么狂啊。”
说实在的,李铁如真没有什么过分的或者刺激性语言。
不过,这次黄春雨与很可能因噎废食的二班同学根本不同,他的棋力非同小可。
切磋了两局,李铁如一胜一负。
先比较顺利地胜了第一局,然后第二局大龙被屠,输得挺郁闷。他还想再战,黄春雨却推说已经累了。
黄春雨做事情积极主动,喜欢掌控局面,下棋当然是攻击型棋手;而李铁如消极被动,遇事经常只能逆来顺受,下棋围棋还是象棋,都是典型的防守型。
第一局,黄春雨大举攻击,李铁如竭力招架;最后结果,是攻击没得到什么利益,黄春雨输了。
第二局与第一局情况大同小异,黄春雨不会因为之前的失败而改变自己的一贯作风,相反攻击越发猛烈。
李铁如上面一条大龙怎么也没能做活,看起来危在旦夕。突围,也已经不可能;只有能不能连回来这唯一一条退路。
大龙逃到右边,上面二路有子;下面隔着三格,二路也有自己的援军。
这个棋,大概任何非初学者都知道,随便上下哪里,二路往一路小尖,即可顺利连回家!
很可惜,李铁如这个半初学者,当时根本不会这个。他看到,直接二路跳不行;人家一冲,再一打,就切断了。
忽然他眼前一亮,诶,二路不行,咱还可以一路啊?
于是,他一路小飞;对上面下面都是小飞。
美滋滋地想,上面冲可以挡住,下面冲也可以挡住;连回家就不用再费尽心机找第二只眼了。
这第二盘棋情况更极端,只要李铁如大龙活出,就肯定赢,根本与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