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厉沉溪疾步如风,后方黄毅匆忙跟随着。
“厉董。”
黄毅上前,一边为他拉开车门,一边压低了声线,“老夫人知道小小姐被绑走的事儿了。”
男人上车的身形轻微一顿,冷然的挑眉视线落向了黄毅,“另一件事呢?”
他指代的是什么,黄毅心里很清楚,马上说,“那老夫人还不知道,只是李奎刚已经被抓了,迟早都是瞒不住的。”
厉沉溪没言语,只是俊逸的面色瞬时就沉了下去。
照顾着老板上了车,黄毅也绕过去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时,听到后方老板低冷的嗓音再度传来,吩咐了句,“派人看着点她,别让她乱来。”
黄毅起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稍后马上会意了,“安排在舒小姐身边的人,一直都在的,但是厉董,舒小姐的性子,您是清楚的,她想做的事情,怕我们也拦不住……”厉沉溪侧颜看着车外,浓眸浅眯,面无表情的抬手松了松领带,这个女人的性子,有的时候倔的像头牛,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
何况此事关乎到孩子,她有多在乎孩子,他最清楚。
不管是兮兮,丢丢她更为上心……他沉吟了下,最终压下了脑中混作一团的思绪,也只说,“先看着点,其他的我处理。”
黄毅马上应声点了点头,便发动车子缓缓上路。
而酒店内,随着厉沉溪的离开,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便迈步来到了查尔普斯近前,俯下身淡道,“先生,厉先生不在我们计划之中,现在该怎么办?”
查尔普斯身形依着沙发,笔挺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看似悠闲的姿态,实则眉心紧蹙,面色冷沉,似在思虑着什么。
身侧年轻的男人再道,“厉先生在国内金融界的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而且厉氏的能力也不能小觑,我们初来乍到,若是公然与厉氏为敌,怕是对我们不利啊。”
男人说的是实话,也是查尔普斯最为棘手的一个问题。
整个计划之中,都在努力避开厉沉溪,但偏偏越不想要的,越是发生了。
查尔普斯沉思了片刻,良久才抬眸看向男人,“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说,“保姆一直照顾着,倒是不吵不闹,只是不断问舒小姐怎么还没来。”
查尔普斯点了点头,“这样,我们……”男人凑身近前,听着老板的叮嘱后,面色泛起了凝重,片刻谨慎的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查尔普斯又言语了两句,男人一一应下后便离开了,向外走时,正好遇到从外而来的舒窈,两人相视数眼,男人率先敛眸迎着她颔首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舒窈也没多做考虑,径直走过来,查尔普斯一抬眸,便看到了她,“舒小姐,您还真是让我等了好久。”
他一直都在等她的,虽然没有约定时间,但查尔普斯深信,舒窈一定会来的。
舒窈冷着脸没什么表情,一坐下便率先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杯盏和烟缸里早已熄灭的半截香烟,好看的美眸沉了沉,“看来,查尔普斯先生也并未只等我一人吧。”
查尔普斯一笑,坦白的点了点头,“嗯,刚刚厉董来过。”
舒窈眉心轻然一紧,厉沉溪来过?
不用猜都知道他找查尔普斯会谈些什么。
舒窈随之忙问,“兮兮呢?
他带走了吗?”
查尔普斯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兮兮的,舒窈小姐来时才能接走她。”
“哦,这样啊。”
舒窈深吸了口气,扫去面上的紧张和复杂,身形向后倚靠着沙发,“那我现在来了,我可以带走我女儿了吗?”
查尔普斯望着她,琥珀色的浓眸中神色深邃,“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要的呢?
舒小姐是否考虑好了呢?”
再次提及此事,舒窈极快的垂下了眸,没急着说什么,密密长长的睫毛敛下,极好的掩去了眸底的凌乱。
她不是在思量做决定,而像是在和自己做争斗,前思后想了一番,再度抬眸看向对方时,好看的美眸慢慢眯起,“我做的难道还不能让查尔普斯先生满意吗?”
一句话,看似平淡无意,实则掀起了风潮海浪咆哮。
查尔普斯看着她,浅然的笑容春风骀荡,“如果您不这样说,我险些真要信以为真了呢!”
说着,他不禁拍了拍手,三下落定的刹那,再言,“舒小姐,您是不信我给你的资料吗?
所以故意演了一场好戏给我看。”
演戏。
没错,就是演戏。
之前和厉沉溪在车上的吵架,每一句话每一幕,都是她在演戏。
算是半真半假吧。
真的是舒窈是真的想要查清楚母亲当年‘意外’身亡的真相,找到真凶,绳之以法,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而假的是她想要通过自己的途径,自己的方式,自己亲眼亲耳去证实这一切,而不是通过旁人之手,用这样的方法,来和厉沉溪对峙。
舒窈也笑了,只是那笑容很淡,完全不走心,“我为什么要信你呢?
就算你给我的资料是真的,但在这个时候,把这一切告诉我,目的不就是希望我和厉沉溪决裂吗?”
难道还让她相信,是菲尔普斯好心大发善举?
“你们的想要的,就是我和厉沉溪彻底闹僵,让他深陷感情之中,而无暇顾及其他,你们也好利用这个间隙,达成自己真正的目的,我说的对吧?”
舒窈淡淡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