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看何致的时候,木老太太这边已经说起,何致也是考了秀才的,不过后来没有再念书,“他天生就是个猴儿,喜欢跟着他爹天南海北的跑,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拐棍都打折了三根,还是没用,也只好由得他了,这两年杭州的事情,都是致哥儿在打点,他爹也算省了不少心。”
张母点头道:“这孩子,各有各的出息,我瞧着致哥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茹对何蔓和何芝递了递眼色,两个小姑娘齐齐上前给张母见礼。
张母一手拉了一个,啧啧赞叹道:“你们何家人就是长得好,瞧这两个小姑娘,把我们家这两个可都比下去了。”
张母的这话当然是夸张,但是何蔓和何芝的确生得十分漂亮。
何蔓今日穿了一件葡萄紫牡丹菊花纹闪缎夹袄,下面是藕色百褶裙,显得富贵端方,何芝穿了件鹅黄水仙玉竹纹闪缎夹袄,并碧绿湘裙,活泼又可爱。最难得的是,两个小姑娘气质端雅,看得出教养极好。
张母又拉着她们问了,可念书了,两个小姑娘都在白鹤书院念书,功课也是极好的。张母爱得不得了,送了她们一人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子。
卫蘅在杭州时与何蔓及何芝玩得也不错,这么会儿功夫已经交换了好几个眼神了,还向何芝眨了眨眼睛。
“让两个孩子就在侯府里住吧,同珠珠儿住一块儿,她们姐妹几个难得见面,一块儿下棋作画才有意思。”张母道。
木老太太看了看何蔓和何芝两姐妹,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叨扰了。”
何蔓和何芝也高兴万分,拉着手挨着卫蘅坐了。
木老太太看着卫萱道:“这位就是萱姐儿吧?”
卫蘅上前两步,朝木老太太行了礼。
木老太太朝张母道:“但凡见过萱姐儿,又从京城到过杭州的那些夫人们,没有一个嘴里不赞她的,我早就想想见见这孩子了。这样天地灵气集于一身的姑娘,也就老姐姐你养得出来。”
张母自豪地道:“这孩子可不是我教的,打小儿就沉静,她娘带她去上香,庵里的姑子都说她灵气足。”张老太太最是护短,别人夸卫萱和卫蘅,她最是高兴。至于夸卫蘅,她还总谦虚几句,叫别把孩子夸坏了,但是在卫萱这里,老太太那是觉得,卫萱是怎么夸也夸不坏的。
木老太太点了点头,送了卫萱一副帝王绿的翡翠镯子,那颜色绿得通透晶莹,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便是张母这样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由动容。
“太贵重了些。”张母道。
木老太太道:“只有这样的镯子,才称得起萱姐儿。”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张母自然不好再拒绝。
中午,木老太太留在侯府用饭,用过饭,她和何氏母女自然有一番重逢之情要讲。卫蘅则领了何蔓和何芝去了卫萱的舒荷居串门。
何氏望着头发已经灰白的木老太太道:“娘怎么老了这么多?”
木老太太道:“年纪大了,自然就老了。”
何氏又问:“娘怎么想着这时候上京来?”
木老太太道:“翻了年是亲家母的六十大寿,本来就该来的,我又想着珠珠儿这会儿不是要及笄了么,索性就年前动身。再说……”木老太太瞧了罗氏一眼笑道:“再说你侄儿致哥儿也该说亲了,杭州城的姑娘虽然多,可我都瞧不上眼,想着若是能在京里寻一个就好了。”
何氏笑道:“我就说呢,你怎么肯过来,往年一直写信给你,你都懒得动身。放心吧,致哥儿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一定寻一门你们都满意的亲事。”
“那我就先谢过姑奶奶了。”罗氏笑道。
“那蔓姐儿和芝姐儿呢,也是想在京里说人家么?”何氏又问。
“蔓姐儿订了亲了,这次带她来主要是涨涨见识的,咱们家的姑娘可不能没见识,芝姐儿的亲事,如果京里有合适的最好,不成的话就嫁在杭州也不错。”老太太道。
何氏点点头,“我知道了。”看来重点还是何致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