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里正、族老们带着衙差们进了屋,叶石韦、叶苏木父子也进了堂屋,毛氏跟孙氏把珍儿她们这些小丫头赶进了东厢房,不让她们在外面晃悠。院子里来了不少的男子。
杜云娘脸上鼻涕跟眼泪混成一团,整个脸脏兮兮的,跟摊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如果没听到她那些话珍儿还会好心的去扶她起来,给她打盆水洗一洗,可是这会儿她连踹她两脚的心都有了,哪里还去扶她。
叶白薇、叶白芷、叶白芷还有珍儿几个从杜云身边走过,不说要帮她抱抱小茵陈,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阵风吹过,她才清醒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东厢里,几个小丫头都坐在叶白薇的屋子里,叶白芨哭的这会儿直抽噎,叶白芷拍了拍她,给她顺了会儿气也懒得管她了。平时装的挺狠的,也就是个窝里横的人。
叶白薇一脸的担忧,那几个人,是她爷爷、她爹、她大哥,是她最亲近的人,无论谁去大牢,她都不放心。
叶白芷低垂着头,突然猛地抬起头,目光沉沉,嘴角紧抿,坚定的道:“我跟大伯一起去县衙,犯事儿的是我爹,我去说清楚。”
叶白薇见她一脸的视死如归,忙拉住她,道:“白芷,你就被添乱了,这事儿是你说谁去就谁去的吗?好好给我坐着,别想一出就是一出的。你这要进了大牢,你让二婶怎么过?”
想起她软弱的娘亲,无依无靠的娘亲,叶白芷沮丧的坐回椅子上。
“白薇姐说的没错,这事儿不是谁想去就去的。”珍儿道:“白芷姐,你是个姑娘家,这要是进了大牢。名声可是彻底的臭了,以后那是没有以后了的。”
珍儿见叶白芷脸白了白,转过话头道:“其实我赶回来也是为了这事儿。阿风哥在衙门听到了声儿,就通知了我。听阿风哥的口气,也就是去衙门问问话,了不起得在衙门里呆个几天,等府城那边案子审完了,大伯他们就能回来了。至于说是担心在大牢里受刑什么的,我想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们送些银子进去大点。叶石斜他们跟咱们已经没关系了。衙门里也备了案的,这事儿一查就知道,大伯他们受的牵连应该不大。律法里面也有规定。连坐的人要是牵连不大,也可以银子赎刑,咱们现在在这儿闹,还不入想想怎么弄些银子,到时候好把大伯他们捞出来。”
叶白薇跟叶白芷听珍儿这么一说。眼睛一下子就亮晶晶的了,一人拉了珍儿一只手,急切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珍儿点点头,叶白薇念了句佛语,忙道:“我把这事儿跟我娘说说去,到时候要把我爹跟我哥捞出来。得一大笔银子。”
叶白薇还没跑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杜云娘不顾身上乱糟糟的。高声道:“谁说要给银子的?那大牢是什么?那是个烧银子的地儿,救两个人得多少银子?你们家是个什么家,能有多少银子让你们这样糟蹋的?不行,银子你们不能出。那是你大嫂跟你大哥的,你大哥进了大牢还不定会怎么样。你把银子都给败光了,那你大嫂跟小茵陈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呀?”
杜云娘扬高了头,睥睨的在屋里巡视了一遍,道:“银子让叶白芷她们出,这祸事是他们家惹来的。还有齐珍儿,你也得出银子,你是有钱人。”
叶白薇气极反笑,他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个外人指手画脚了?还真有人扯了大皮就能做大鼓,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了!
杜云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听到她娘的话,尴尬异常。再看叶白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顿时生出一股屈辱来,脸色也涨得通红,扯了扯她娘,杜云低声道:“娘,你说什么呢?公公跟苏木被抓了,我们拿银子赎他们是应该的,你别胡说。”
杜云娘见叶白薇笑了,还以为她也这样想的,不用自家出钱,谁傻了会拒绝呀?她正洋洋得意,没想到杜云竟然拆她的台,回头点着杜云的额头,道:“你个死丫头,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跟小茵陈?叶苏木这一去要是回不来了,你们娘俩靠什么过活?还准备吃娘家的啊?”
珍儿看杜云娘,越看越腻歪,正好听到堂屋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从凳子上跳起来就往外冲,直把杜云娘挤到一边去,碰的门咚的一声响。杜云娘碰的疼了,张口就要骂,还没开口叶白芷也一阵风儿似的冲出去了,她体积大些,又把杜云娘往旁边挤了一挤,又是一声响传来。叶白芨这会儿被吓着了,正六神无主只知道跟着她姐,见她姐跑了,二话不说也跟着往外跑,可怜的杜云娘刚站直身子气的不行,叶白芨这一挤直让她头磕在门上,鼻子碰的老疼了,一抬起来就有温温热热的东西流出来了。杜云惊恐非常的看着她娘。
叶白薇懒得理会她们,也跟着出去了,不过她人还是太心善,没有跟珍儿她们那样故意撞杜云娘。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反正那几个衙差这会儿脸色好了许多。叶石韦跟叶苏木走到叶白薇他们几个身边,低声道:“我们去了县衙,你们在家里劝着你娘还有二婶一些,刚那些衙差说了只是问话,没啥大事,啊。还有,我们要是今儿回不来,你们也别担心。”
叶白薇忍着泪点点头,道:“爹,我都知道,你跟哥哥要小心,别硬着来,保护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叶石韦抬头摸了摸叶白薇的头,这一抬手才发现女儿都到他肩膀了,从前那个梳着包包头,他一把她往上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