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客栈内。
杨林眼神灼灼地望着西门青。
“你不是讨厌那人么?现在怎么又跟人家那般亲密了呢?”
王六,狄九等人皆是目露好奇地瞅着西门青,同时一个个也在琢磨着杨林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吃醋了?
这可是新情况,此前即便西门青略微亲密点,杨林都立刻保持距离。
果然,要想让人表达内心,就得让他产生危机感啊。
西门青略有诧异,这还是以前对自己略有些冷淡的杨爷么?
他已经听王六透露了新情况,自然明白杨林所指何事。
当即,洒然一笑:“初见时对其无礼当真是非常看不惯,只是连日来,深入接触之下,才发现那位严公子,虽然情商低了些,可并不是什么坏人,反倒是至情至性之人。”
自从一见后,严志高对西门青便是念念不忘,即便被老爹以家法处罚面壁思过了一日,可性情如此又岂是这些外力可以强行改变的。
罚一日,便绝食一日,罚两日,便绝食两天。
眼看着儿子倔强若此,严子期也只能徒叹奈何,表面上强势,可私底下早已让夫人出面,将儿子赶出了家门。
一得了便,严志高便在启城内撒出满地狗腿子。
西门青本就容颜俊美,不能不惹有注目,不一日便被找到了落脚地。
在严志高的苦苦哀求下,西门青无奈之下,只得与他交谈了一番。
接触之下,才发现这严志高,非但家学渊源对儒学特别是“忠义”颇有心得,而且其才情绝高,智慧绝伦,修为高深,当真是人中龙凤。
只是,自小在圣公门阀中长大,严子期对其期望极高,管教也必甚于寻常,再加上自小便拜了启明学院长院长为师,更是处处须做学院表率,内心里早已积累了太多压抑。
及至一日,情窦初开,才发现世间原来如此多可爱之人,有趣之事,都强过修学修行。
才情高者必孤芳,天资超者必自傲。
然而,外表美艳者多,可内里充实才少,数番交往下,严志高却发现男子中,表里如一者太少。
反倒不如女子,美艳者多有才学,仆实者多有内涵。
及至见了西门青,不知如何,就认定这是一位与他类似的奇男子。
“……连日来,见杨兄忙于了解仙学之事,青不敢以琐事相繁,还请杨兄见谅。绝无隐瞒之意。”
西门青备述前事,末了却又解释未曾及早言明之意。
杨林点头,若是如此说来,倒还情有可原。
若是因着那严志高貌美才高,或势大学深,便倾心于对方,杨林就对其要失望了。
“既然如此,这些日子来,你可探听得何用处消息?”
西门青一听,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话回道:“据严志高所说,这启明学院的灵气确是病了!”
杨林一愕:“病了?”
其他人心中也是同样疑惑,灵气也非生灵,如何就会病了呢?
这当真是奇人说怪话,让人听不懂了。
西门青却认真回道:“不错,就是病了。这也是严公子,这般不务修行的原因。”
“在他看来,以他的天资,什么法门看看就会,根本不需要努力。可偏偏灵气出了问题,即便再如何修行,后路也是接续不上的。”
“除非,离开启明学院,再寻师门。可是,他已经拜了师,便不能再叛门而出了。”
西门青说得详细,杨林等人也算对这位浪荡不羁的严公子,有了新的认识。
严志高的这些心思,严子期与老院长,皆是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如此放任其胡来了。
说到底,也是默许了其行为,意在补偿而已。
但又不能一味放任,时不时地自然也需要教育一番。
杨林却是皱眉道:“说正事,莫要再提什么严公子。”
西门青心中一震,情知自己话里话外称其“严公子”,却是惹得自己这位主子不高兴了。
当即,暗自警醒,理了理思路,便言归正传:“当然,灵气不是人,其所谓病了,也只是严志高的胡话罢了。”
“据他听来的消息,启明学院的灵气,现在连灵气成丝都很难做到,也就是说,若无特殊手段,仙苗们几乎无人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踏入修仙第一步:纳灵入体。”
顿了顿,心中亦为此烦忧:“即便跨过这一步,再想‘聚灵炼精’,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了,届时其他学院的仙苗们,恐怕就已经“炼精化气”也完成了。”
这是严志高的原话,非但说明了灵气不足,同时也说明了修仙的最初三个阶段。
杨林等人,暗记心头。
西门青继续道:“这病犯了五十年,启明学院也想了很多办法,可最终的结论是,恐怕很难治得了……”
接着,西门青又想到更为严重的问题:“而且,若是三年内还不能有所起色,启明学院这个十等学院的名头,恐怕也将不保……”
一个消息比一个更加劲爆,一个后果比一个更加严重。
真若如此,那他们还混个什么?
杨林心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