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满腹牵挂正是被截扣灾粮,立即响应,此起彼伏质问道:“还粮食!还货物!”
群情激昂,渐渐整齐的呼声将杜锐声音压得听不到一点儿。杜锐面色发白,虽则见过不少场面,但眼前形势显然他已控制不住!他扫掠众人一遍,将视线落在吴添上。
吴添何等精乖,赶紧摇手道:“镇长,你别看我。这种局面,如果不将粮食归还,不要说俺,玉皇大帝他爹来了也搞不定!”
杜锐一听,也觉得如此,此般形势,要靠人力说服非常之难,再且老百姓很实际,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一切豪言壮言的大道理变得苍白!想到这个原因,不由对刚才困窘释然不少。
他将视线转移到孟蜀和黄玉祥身上,意思是说,你看是不是先依他们要求,将货物返还。
黄玉祥早就想将粮食退返,尽早了却此事,只是孟蜀早有后着,在村民赶到之前让手下将货车藏到别处,他这才没有法子。他将目光拧身孟蜀,意思是说一切你做主。
孟蜀见有机会开口,倒也不着急,缓缓道:“来往镇里货物出具县级检核证明,这是镇的规定。交通安全处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没有任何违规之处。所以暂时截扣这些货物,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如果想领取回被扣物资,那请按照步骤规程来,去县里补个审核手续即可。可是,有些人就有这么一条光明大道不走,反而邀群结队兴师动众搞这些打砸抢的行为!”
他有意无意瞟向吴添:“枉法纵容容易,但国家法纪政府尊严何在!长此以往,大家不要再讲什么规章原则,一有事便拉帮结派硬抢便是!”
其余几人都是大为皱眉,孟蜀这意思明显不过,不肯放!
杜锐不悦,眼下此般事态,不想办法尽量平息,反而这般生硬地说不,明显是挑起纷争。
吴添和孟蜀之争,他隐有所闻。若是现在当事的是金勇辉,你怎么弄哪是你的事,甚至你挑事越大我越爽,但眼下怎么说,我是临时顶他位置。你在这个时间,给我弄这一出,就是把我放在火架上烤啊!
如果弄出事来,人家怎么说!人家会指着我后脊说:你看,这整个一废材,书记不在,青平镇就垮一半!他呆在青平镇十年,被前二位书记压了八年,本以为会松口气弄上去,谁知又来了个金勇辉!政治角力最是波诡云勇,他和金勇辉就一直明争暗斗着,这回要是出了事,仅是从政治能力此点,便让人知道,他是实打实地输了。
陈德太见孟蜀发话,也帮口道:“依我看,货物放不放是一回事。这帮人冲击国家机关,打砸抢,给国家和政府造成重大损失。闹事之人必须要受到法律惩办,别让外人认为我们青平镇是一个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世外之地!”
一直不吭声的副镇长赵慧道:“这样太不妥,我不认同陈副镇长建议。此事弄到这般地步,安全管理处是无论如何也推托不掉责任的。要知道这可是捐献的救灾粮食,而且吴家村也是这次灾情严重的地区之一,从处理手法和态度上,安全管理处都存在问题。至于吴家村村民这般做法,自然不妥,但眼前还是先将事情平息下去,至于后面责任先搁置再说。”
她分管的国土资源、林业资源,但是她也是镇党委员之一,有权力参加党委会。吴添是她的手下,她对吴添的口碑也不太落见,但是对于吴添领导林业所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是以此时此刻,倒也帮上一把。
一旁的副镇长叶康也点头道:“我认同赵副镇长的意见。”
这样一来,除开杜锐,四人之中却是二比二票,拉成均势。
吴添嘿嘿微笑二声,抽一抽快掉到屁股沟的中裤,又挠了几把鸟,才道:“赵副镇长,你是俺直辖领导,但此次,俺是比较认同孟主席和陈副镇长的意见。这些都是俺的叔伯兄弟,但俺更是一个党员,不能像别人般偏私。我认为放不放货物不重要,像孟主席所说,虽然他们粮食没了,但安全管理处代表政府,代表着国家,它们的行为就是整个国家行为,俺们怎么能姑息和整个国家敌对的人!从轻点说,他们是打砸抢,从严重来说,他们是叛国卖国!凡是和交通安全管理处作对的,就是和共和国作对!是全体共和国的敌人……”
杜锐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斥道:“好了,此是公众场合,吴所长你要注意言词。”他从话语听出吴添显然也不想善罢干休之意,不由大为头疼。若是一虎有退让之心,这还好办,眼下是两虎相争,他这个主持大局的人能够搞妥一头,也搞不妥另一头啊。
这么明显的反话,赵慧、叶康、孟蜀、陈德太自然听得出。孟蜀倒没什么!但是其它三人却隐隐担忧,眼下围着二千多刚砸完管理处大楼还怒气未消的吴家村村民,一旦吴添不肯调和,那么群情失控,到时事情委实不堪设想!
最担心的是陈德太,本来他见到这么吴家村大规模聚集,按着以往镇委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结果十有八九让安全管理处将货物归还,平息吴家村的骚乱。所以,他涌起刻意刁难吴添之心,反正最后肯定放返货物,但哥怎么也要先恶心你一下,你砸了我的地盘怎么不能让你就这么过了,老子就不让你弄得那么爽!故此,孟蜀一出声,立时跳出来助威。
但是此刻他才知道吴添的野心不止要回货物那么简单,他显然是别有企图。
若然如此,此事就不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