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14年1月8日,周元凯回到了京城,这次,周元凯在京城过年后,便要将所有家属带到济开州,独独留下子女。周元凯已经知晓了周世平处理44名官员的事情,现在想来仍旧是一阵后怕,周元凯算是明白了,周世平不会做缩头乌龟,皇上也不允许周世平退缩,想到在庄园对周世平的嘱托,周元凯不禁苦笑。
父子见面,气氛融洽,周元凯已经明白,周世平有自己的路要走,很多事情是不以自身的意志为转移的,既然端了皇上的饭碗,就要付出,又想荣华富贵、又想出工不出力,这样的好事不存在。
周家庄的子弟年纪都大了,为这些子弟谋条出路,是周元凯着重考虑的,周元凯身份不同了,已经是周家家主,这次会到京城,周元凯趁着闲暇,准备招募部分庄园的子弟到济开州、淮扬州去做事情,出任官员是不可能的,但出任关键职位的吏员还是可以的。
周世平很赞同父亲的意见,周家出来的子弟越多,力量越大,有了什么事情,可以相互协助,共渡难关,周世平建议将周述平、周归平安置到济开州,京畿之地,形势错综复杂,暂时不合适,等到将来局势明朗了,才可以安置庄园里的那些兄弟。
父子俩意见高度统一,周元凯很是欣慰,在周元凯眼里,周世平长大了,已经熟悉了官场的诸多道理,儿子和自己走的不是一条路,自己一生谨慎、圆滑,为了家族,不愿意得罪人,世平恰好相反,咄咄人,丝毫不退让,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坤元14年1月10日,皇上开始召见进京述职的官员,这次没有周世平什么事情,周世平才上任一月有余,便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所有经过,皇上都知晓,周世平没有什么可禀报的,京畿11县,悉数没有知县,也算是一种独特的现象了。
春节临近,京城里开始热闹,京兆府衙的捕头开始忙碌了,在京城里,府衙的捕头地位最低,所有的苦差事都是他们做,这也是无奈。京城里有三股力量维持治安,一是大理寺的缉侦司,里面的缉侦人员主要负责缉拿犯事的京城官吏,一般不过问民间事务,好比如今的纪委、监察局,二是隶属兵部的兵马司,兵马司带有军队的性质,讲究以暴制暴,主要职责是对付恶性事件,好比如今的部队,三是隶属京兆府衙的巡捕房,主要职责就多了,维持治安,什么抓小偷、抓流氓、制止斗殴等等,好比如今的地方警察。
京兆府衙的捕头,以淮扬州来的府兵为主,说起来,这些府兵比兵马死的人身手都厉害,甚至不逊色缉侦司的缉侦人员,这次,为了维护京城的稳定,出手毫不客气,京城的小偷、青皮、无赖吃足了苦头,动辄被痛打,也收殓了许多,可是问题也来了,这些兵大头不知道轻重,所有人在他们眼里,一律平等,有些朝廷权贵子弟,因为小事在大街上与人发生争执,耀武扬威一下,也会被捕快收拾,弄得周世平、谭振苦不堪言,前面捕快捅娄子,后面周世平、谭振帮忙赔礼、道歉。
谭振曾经不理解,周世平、蒋松华耐心解释,这天下,人与人之间不是平等的,只能将平等作为一种理想追求,比如是富豪锦衣玉食,百姓可以吗,比如说权贵掌握他人生死,布衣可以吗,那些权贵子弟,偶尔的跋扈是正常的,只要不惹出大事情,就不要去较真。就拿强抢民女这件事情来说,周世平、谭振、蒋松华都遇到了一件哭笑不得之事,一日,一年轻人直接到府衙告状,言某富户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谭振听罢,怒不可遏,当即将这富户人家主人和女孩子都传到府衙,谭振看那富户,已经50余岁,女孩子却是正当妙龄,气不打一处来,准备收拾那富户,不料,女孩子却跪下了,言家庭贫穷,母亲病重,富户心慈,出钱出力救治母亲,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告状之人乃是自己的亲哥哥,不忍心自己做富户的小妾,所以告状,大堂上,年轻人和女孩子都是失声痛哭。谭振怄气不已,却无可奈何,这天下穷人多了,为了生计,心甘情愿做出的事情,官府难道去干涉吗,只好让富户将女孩子领回去,训斥了年轻人。
这样的事情见多了,谭振也渐渐明白,民间不比军中,不是纯粹的讲力气大小,很多看似不平等的事情,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所以,多周世平、蒋松华所说的话,很快接受,无奈去给某些权贵道歉。
蒋松华下大力气整顿巡捕房,给那些捕快讲道理,可惜,捕快文化水平不高,不能够明白蒋松华的道理,他们认定不对的事情,照样干涉,蒋松华也没有办法,任由他们去了。不过,这样一来,效果不错,京城中,许多人都知晓府衙巡捕房有一群认死理的捕快,做事毫无顾忌,连府尹大人都头疼,京城中人都不愿意去招惹这些捕快,看见之后躲着走,这样一来,街面上平静了许多,这倒是蒋松华没有想到的。
春节快到了,周延平、邓大彤都准备在京城里过春节,年后便是会试,两人也不可能回去,宋国章、周嫣燕也在京城过春节,宋国章的小妾总算是接到京城了,为了这件事情,周世平绞尽脑汁,周嫣燕一改温柔形象,大发脾气,周世平、周宗平、周延平以及如烟、紫鹃做不尽的工作,好不容易平息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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