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不详的感觉,这魏自强的话语太露骨了,自己到都督府出任都督佥事,一般人都明白,可能是与羽林军、勋卫军有关,可魏自强揣着明白装糊涂,反而说自己是到都督府养老,什么意思,是要自己不要过问羽林军、勋卫军的事情,还是委婉警告自己,赶快离开都督府这是非之地。
“魏将军,下官之去留,乃是皇上定夺,做臣子的,不敢妄揣圣意,不过,这都督府亦很合下官心意,事情不多,俸禄不少,下官是懒散之人,正合心意啊。”
“哈哈,周将军还真是幽默,是老夫多言了,不知周将军今日寻老夫来,所为何事啊。”
“魏将军,上次的故事,下官以为还没有说完,不知魏将军听了下官的说法,有何感慨,魏将军上次行色匆匆,下官来不及询问,今日特请将军前来,也想问清楚啊。”
“周将军,刚才老夫已经说了,茅塞顿开啊。”
“魏将军话中有话啊,下官实在是不明白其中之玄机,还望魏将军能够说清楚些,下官愚钝了。”
“呵呵,周将军,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老夫年纪大了,无事之时,时常考虑着余生如何度过,老了,想的就多些了,周将军,你还年轻,体会不到老夫的心情,儿孙自有儿孙福,不需要我们这些老人过多心了。”
“魏将军的心情,下官还是有些明白的,不过,下官以为魏将军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无数大周儿郎捐躯疆场,岂不是想着儿孙能够避免厮杀,安然生活,若是这些都不去考虑了,那以前做的,还有何意义啊。”
“周将军,你是殿试探花,满腹学问,老夫是大老粗,理论上是说不过你的,不过,正因为老夫见过了太多的厮杀,所以才不愿意再次面对厮杀,如今的情势很好啊,平平静静,朝中文武,该干什么干什么,多好啊。”
“魏将军,您既然如此认为,下官无话可说,不过,下官冒昧了,有些事情是无法平静的,自欺欺人,结局只会更加悲惨,想必这个道理,您也是明白的,下官很是惋惜啊,施恩、施恩,或淡或浓施雨去,半舒半卷逆风来。为怜途路无栖泊,却把柴扉永夜开。”
“或淡或浓施雨去,半舒半卷逆风来。为怜途路无栖泊,却把柴扉永夜开,不错啊,周将军,什么意思啊?”
“这是佛家的意思,我佛慈悲,不忍众生苦。”
“周将军,你的话老夫明白了,呵呵,想老夫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听取晚辈的教诲,周将军,你的意思老夫都清楚,很多事情,老夫身不由己,不说也罢。”
看着魏自强寂寥的神情,周世平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致,眼前的这位老人,已经失去了拼搏的勇气,无论是家族、军队,在他眼里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安安稳稳活下去,可是,能够安稳吗,一旦军队开始整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正是最佳时机,别说皇上,就是自己都忍不住。
魏自强离开后,姬绍睿脸色铁青进入了书房,原来他以为可以最大限度争取到魏自强,没有想到是这般结局,看样子,魏自强已经彻底放弃了,不客气说,魏自强已经失败了,一个失去了斗志和决心的将军,还不如一个普通士兵。
“世平,老夫支持你,大胆去做吧,该怎么干,你详细计划好,该动用哪些力量,尽管提出来,原来老夫寄希望于魏自强,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希望了,老夫征战一生,还不如你看得深远,既然迟早要发生的,还不如让他早些来,哼哼,要折腾,老夫搭上这把老骨头,陪着去折腾折腾。”
“岳丈大人,世平一定会谨慎的,这件事情不能出差错,世平详细计划好了,再行禀报岳丈大人。”
“好的,世平,放开手做,老夫对你有信心。”
坤元15年8月20日,周世平提出了一个奏折,凡征边军、羽林军、勋卫军5品以上将军,每年都必须定期不定期到都督府述职。周世平的理由很简单,大周巡抚、知府、知州每年都要到朝廷述职,都督府作为主管军事之机构,必须要掌握诸军以及将军之动态,做到心中有数。
周世平的奏折皇上照准了,文武大臣不以为意,大都认为周世平出任都督佥事,每日里无事可做,需要找些事情证明都督府的存在。
征边军、羽林军、勋卫军的将军陆陆续续到都督府,说是述职,其实就是吃吃喝喝,将军之中,文人不多,很多人根本不耐烦什么述职,开始都是很不满意,不过,去了都督府,才发觉根本不是什么述职。
消息传开,朝中文臣纷纷摇头,认为不成体统,而军中将领却是欣喜异常,踊跃要求到都督府去述职,一时间,原来冷清的都督府显得热闹异常,大批的将军进进出出。
周世平要求的银两,户部一两不差拨付,只要有银子了,谁还不会花啊,不过苦了周世平的下属,谭振、蒋松华、邓大彤、杜聪云、周青书、周祥瑞、周富贵、马奎、王文涵、赵武吉、黄守志等人,几乎日日陪着军中那些将军饮酒,时间长了,军中将领都知道,在都督府有肉吃、有酒喝。
这一切,都是周世平精心安排的,明白其中道理的,只有皇上和睿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