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跳的那半拍心跳再次连接了起来,昼潜努力地平复着情绪,先未开口而是不断地深呼吸,紧紧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
然,当他自认为已破了这些幻觉并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还是自家的堂屋,一张八仙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一旁茶桌上扔着一本摊开的破旧竹简,自己仍旧被紧紧地扔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双手也早不知于何时不自觉地紧紧拥着怀里的人。
“阿潜,你瘦了。”莫亦凡的声音仍旧响在耳畔,亦如记忆之中那般好听,冰冷中略带软糯地说道,“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你陪我吃好不好?”
“嗯。”轻轻地松开了双手,昼潜长舒了一口气将他推出怀抱,双手捧着他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凝望道,“莫亦凡,你笑了!”
缓缓地点了点头,莫亦凡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扬着嘴角笑得更加好看灿烂,甜甜地说道:“嗯,因为我看到了你!”
“哦——”莫名的心中涌上了一丝不舒服,昼潜简单地应了一句,便放开了他往饭桌前走去。
但,还未待他走到桌边,一双手就自身后缠上了他的腰身,紧跟着就是一具温暖的带着淡淡的香气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背上,莫亦凡的下巴枕在了他的肩窝里。
之前昼潜似是也曾在梦里经历过眼下的情形,那会儿他常常会在梦醒后骂自己疯得不像样,梦中竟和一个男子如此亲昵。
可如今真实经历后,虽说心中不适却似是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莫不是自己真就跟旁人不同么?
“阿潜——”莫亦凡突然将薄唇移到了昼潜的耳畔处,并轻轻地摩挲着,发出类似呢喃中带着凌乱呼吸的声音,道,“不要走了,好吗?”
只感觉身体里突然就涌起一股热流,乱窜之余竟让昼潜感觉自己的喉咙似是猛地燃起了一团火,且还在不断的有柴往里添着,直添到它烧得熊熊而起,烤得自己口干舌燥,仿若只稍一张口,就会有狂暴的火苗钻出来,点着自己包裹住缠在身上的人。
“好吗?”
莫亦凡似是觉出了他的异样,那双环着他的手更紧了几分,之前还贴在他耳廓的湿热的唇,竟不知何时已移到了他的颈窝里。
那个“好”其实老在他问出第一次的时候就自心头跳到了口中,而昼潜却是死死地将他咬在牙关里,硬是不肯让它自唇缝间挤出来。
不是他不想与这已然不知何时放在心尖儿上的人长相厮守,而是他昼潜并不是傻子,至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便是再意乱(小青)迷亦还是分得清楚的。
吞下一口口水,将胸腔里燃着的火熄了个灭透,他悄无声息地催动起体内黑中泛着金光的仙力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始终覆在腰间那双手上的自己的干燥的手改变了姿势,狠狠地扣入了莫亦凡叠在一起的双手的手缝之间,轻轻往两个边撕扯。
身后的莫亦凡被他的这个举动惊得不轻,不解地松开了双手,往后倒退了几步,怔怔地委屈巴巴儿地盯着他,用一种极其埋怨又渴望的眼神无声地质问着。
慢慢地转过身来,昼潜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幻出了离魂长软剑,剑身上还流淌着浓浓的仙力,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
莫亦凡的笑容仿佛僵硬在了空气里,他不明白昼潜为何会如此对自己,难不成对于自己他从来都未曾在意过,只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的么?
“阿潜——”
“闭嘴!”昼潜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锐利地沉声道,“你不是他。”
“我不是谁?”莫亦凡的瞳仁中掠过一闪即逝的错愕,极其委屈地说道,“阿潜,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莫亦凡啊!”
“嘘——”未提剑的右手竖起一根纤长的食指点在自己的唇尖,昼潜的脸上牵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幽幽地说道,“我确实不认识你,因为你根本不是莫亦凡!”
或许旁人没有资格这么质疑眼前的这个人,但,昼潜有这个资格,只因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叫莫亦凡的家伙!
他虽说确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却绝不会将任何情绪流于表面,哪怕他是极喜欢或是极厌恶的,亦不会在那张好看却毫无表情的脸上表现出来;他虽说会笑,却从来不会让人看到,哪怕只是能捕捉到惊鸿一瞥都已算得上是三生有幸,更别提像此刻这般笑得如此灿烂如阳;他虽会叫自己,却绝不可能用“阿潜”这种如此亲昵的称呼。
最为重要的一点,莫亦凡是个极讨厌身体接触的人,虽说对自己算是个例外,却也绝无如此过分的举动。
故,昼潜敢断定,眼前这个不管是人还是幻象的东西,绝不可能是那个他认识的莫亦凡。
“这样不好么?”“莫亦凡”见自己被拆穿了,倒是有恃无恐了起来,略显魅惑地往前几步,对昼潜说道,“阿潜,难道你不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这句话问进了昼潜的心坎里,他何尝不想跟这个人在一起,但,他想要跟真正的莫亦凡在一起,而不是一个虚假的幻象。
“不,你不是他!”昼潜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冷冷地说道。
再次闪身到了他跟前,“莫亦凡”抬起手来握住了他持剑的手上,将他又是一揽入了怀中,道:“那玄庭岂是你一个凡人去得的,便是再强又如何?你不过是想要一个我,现在这个我不比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更好么?”
“我——”
“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