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这信宿城和盛乐城,到底还是不是大燕的天下,到底还是不是!
那个陈阳守城不出也就罢了,那个郑凡居然敢将我派出催粮的先锋官给赶出来,还带来信向我们打秋风!
混账,当真是混账!
这就是靖南军?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君父,还有没有陛下!”
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其下方诸多将领也是义愤填膺,拍着桌子跟着一起骂。
老者叫邓九如,乃三石邓家的掌舵人,也算是大燕军中宿将,其女儿,更是四皇子的母妃。
燕皇马踏门阀之际,三石邓家一来站队早,二来毕竟是军中门阀,所以没有遭受什么牵连。
如今整个大燕军中,镇北靖南侯是一线,那么他邓家,就是二线扛旗的,其触角,更是极深地扎入地方体系之中,很多地方军头早年就出自三石邓家门下。
“催,给老夫继续催!老夫就不信了,他们真敢造反,就是要造反,我大军在此,就先替陛下平乱后再入成国,攘外必先安内!”
“大帅驾到!”
“大帅驾到!”
门外守军齐声高呼。
“参见大帅!”
“参见大帅!”
军帐被从外面掀开,一身甲胄的大皇子走了进来,看着坐在首座上的邓九如。
邓九如起身行礼,
“参见大皇子。”
左路军军中诸多将领也一起行礼,“参见大皇子。”
邓家的势力,以地方为主,这左路军,基本都是收拢的地方郡兵搭建起来的,所以左路军统帅就是邓九如。
“邓将军好大的火气啊,说出来,让孤听听,到底是谁敢那般大逆不道,惹我家老将军生气了。”
“殿下,您看看,您看看这个,我军过入信宿,那总兵陈阳居然敢视而不见,派出去的遣粮先锋官居然被各地退了回来,一粒粮食没看见,一个民夫也没影子,那个盛乐将军,居然还写信过来向咱们哭穷,说朝廷欠缺他的粮饷久矣,居然还伸手向我们要支援!”
“哦?”
大皇子往上走,
邓九如犹豫了一下,从帅位上走了下来。
大皇子顺势坐了下来,伸手将桌案上的回执拿过来看了看。
“确实有些不像话了。”
“可不是嘛殿下,这些人,简直就是目无………”
“邓老将军慎言。”
大皇子打断了邓九如的话。
“怎么着,他们做得,老夫就说不得?这天下,终究是大燕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他田某人的天下!”
大皇子揉了揉眉心,道:
“这件事,孤会去处理,劳请老将军稍安勿躁,等我大军入成国后,自会让成国那边负责大军军需供给。
这边晋地的兵马,日子,过得确实不易,咱们,也应该稍微担待一些。”
“可是………”
“还愣着干什么,扶老将军下去歇息!”
“是。”
“是。”
一众左路军将领起身,先向大皇子告退,随后半似搀扶半似架着,将邓九如带出去了大帐。
邓九如嘴里虽然还在嚷嚷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被架了出去,并未真的反抗。
帅帐被清空了,只剩下大皇子带来的这帮人,外头的亲兵也将大帐给围住。
这时,一名年轻将领对大皇子俯身道:
“殿下,这帮地方将领这是在给您上眼药呢。”
“孤岂会看不出来?”
“是。”
“这帮老东西在地方上称王称霸惯了,远征在外,也要摆臭架子,这还没打仗呢,就先想着作威作福给自己捞取油水。
出征前,朝廷配发了部分粮草军械,命地方自行征发民夫,这帮人自己吞了,到这里来居然敢向靖南军打秋风,呵呵。”
大皇子伸手又拿起一封回执,
“居然还敢用孤的名义去派遣先锋官,对了,孤叫你派出去的人,派了么?”
“殿下放心,已经派了。”
“得解释清楚,这屎盆子,孤可不能被这般不明不白地给扣上了。”
“但是,殿下,这靖南军也确实太不给面子了。”
“面子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仗着身份地位抢来的,再说了,靖南侯没发话,底下的这帮靖南军怎么敢做什么?”
“那靖南侯爷为何………”
“这也是你该问的?”
“属下知罪。”
有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自打靖南侯夫人去世之后,靖南侯就将自己自闭于侯府,一开始,是朝廷派来慰问的使者不见,后来,朝廷派来宣旨的钦差过来也依旧不见。
偏偏靖南侯这种做派,朝廷还不敢对其进行发落,甚至还得帮其进行遮掩。
“孤这下算是明白为何父皇有意让我带着这些兵马入成国了,大燕之善战,非大燕铁骑善战,乃镇北军靖南军善战。
你看看那帮老油子们,看看那帮家伙,和乾国那些杂碎,何其相似!
等入了成,开战后,孤要亲领镇北军压阵,到时候再找机会杀那么一批,否则他们还真当孤这个皇子是泥捏的。
现在,还得再忍忍,再忍忍。”
大皇子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有些庆幸道:
“还好孤和父皇陈述方略时,主张的是徐徐图之,这才使得孤有从容应对的余地,若真的立下个什么军令状下去,君前无戏言,真被逼着急打猛攻,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对了,你亲自带一支人马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