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这仗如果真的顺顺利利地打下去,那自家将军那边,可能真的就麻烦了。
“王校尉,你带着一队人散出去,其余人,歇息。”
“是。”
“是。”
一夜的休整之后,等到天刚蒙蒙亮,金术可就率领自己的这支队伍渡过了宣阳河,继续向东而去。
等再行进了半日,开始逐渐碰到燕军的哨骑了。
虽说不是一支大军的,但好歹大家都打着燕军的旗帜,那些哨骑们也没做什么为难,至多就是几个鼻孔朝天地“呵”一声你们的手伸得可真够远的,可惜了,这场仗没你们的份儿了。
对于这些,金术可都不予理睬,他依旧领着麾下继续沿着战场边缘位置继续前进。
每隔一日,金术可都会让三个手下将所见所闻汇报回去。
等到又休息了一日,再向东行进了半日后,望江,距离众人已经不远了。
望江发源于天断山脉,然后一路向南延伸,一直进入楚国,随后会融入到楚国的大泽,而大泽的另一端,则有着一条被楚人视为母亲河的漓江,漓江汇聚着楚国境内的不少河流,最后入海。
双方真正的交锋和试探,密集地发生在玉盘城附近的那一段江域。
因为司徒雷临死前的一击,不仅仅是击溃了叛军,同时还保住了颖都这座成国境内乃至于三晋之地最大的一座城池,无论是实际价值还是政治层面上的价值,都得到了极大的保护,反观叛军那边,司徒毅的新朝就显得有些“先天不足”。
外加大燕军队的进入,和司徒家开始联手,这给叛军带来的压迫感可谓是极其强烈,毕竟燕人这两年可谓是战无不胜,原本司徒家的俩邻居就是被铁骑直接踏灭掉的。
所以,只需要攻破玉盘城,那么司徒毅和司徒炯所编织出来的叛军政权,自然就会宣告土崩瓦解,野人也将失去自己的挡箭牌。
当然了,燕军和成国军队,这么大体量的兵马,自然不可能就只独独于一小段区域交锋,除了玉盘城那一段江域以外,上游和下游其他位置,应该也有兵马准备尝试渡河。
一来可以分薄掉野人和叛军的兵力,为正面主战场减轻压力;
二来如果哪一点先被渗透成功,那么那一块区域就能投送进大量的兵马使得野人和叛军的望江防线直接宣告形同虚设。
现在,距离金术可最近的那处战场,应该是位于望江上游的左路军。
根据这些日子的探查,左路军应该是以燕国地方郡兵为主的部队,依照金术可的观感来看,这支部队在战斗力上显得有些参差不齐。
所以,最难啃的一部分也就是玉盘城一线,是大皇子的中路军来负责进攻。
只是,当金术可的这支人马继续向东后,忽然发现从其他方面开始有各路兵马开始涌来,显然,这是战场上开始大规模调兵的表现。
这还只是外围,内圈的燕军只怕是更为激动活跃。
这些燕人骑士一个个神采飞扬,像是在赛跑一样,各路兵马快速地向望江一侧飞奔。
“大人,这,这是……”
身边的一名甲士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旁边一位姓梁的甲士则道:
“大人,看样子是望江上游这边的防线被攻破了,是否现在派人向将军传递这一军情?”
防线应该是被攻破了,此时的这般举动,正是在疯狂调集兵马向对岸进行增兵。
只要有成建制的军队被投送到了望江东侧,那么整条望江防线就算是被彻底动摇,本就不平衡的战争天平,将放下仅存的扭捏和矜持,彻底倒向燕军倒向大皇子那边。
金术可却猛地抬起手,
道:
“不,再等等,再等等。”
“但将军那边………”
金术可忽然回头对着那名甲士吼道:
“打赢了的话,早两天晚两天,又有何区别?”
“是,大人。”
的确,打赢了,望江被突破,局面将彻底明朗,这个消息,对于盛乐城而言,无非是早两天开始准备裁兵转业和晚两天开始准备的区别罢了,能有多大差别?
“随我继续向前,你,你,你,各带一队人扩散出去。”
“是,大人。”
“是,大人。”
金术可则亲带一队人马向望江那边过去,其实,不是他金术可输不起,而是一种直觉,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一切里头,似乎有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于职场中混得不错的,大概分为三种人,一种是有能力的人,另一种是会做人的人。
这两类人,前者看后者,往往带着骄傲,后者看前者,也常常心虚和嫉妒。
但还有一种人,那就是又会做人,又有本事的那种,这类人极少,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金术可其实就是这类人,剑圣举荐他,并非是因为他纯粹地会拍马屁,以剑圣的咖位和逼格,单纯地跟郑凡说提携一个把自己马屁拍得舒服的人,他还真做不出来。
而是因为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剑圣发现这个蛮人,外宽内细。
如果就此被埋没了,未免有些可惜。
而眼下,金术可就真的有一种不安的直觉,这种不安,是抛开盛乐城的发展来看的,而是将自己代入到眼前这支燕军之中所产生的不安。
但具体来自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