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这么长,对面怎么可能完全守住?
不说是胜券在握吧,但至少大局,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自是不需过多惊慌。
“野人没有出全力,看样子是打着随时会撤的盘算。”李富胜说道。
“是,所以对岸的叛逆军,他们的士气,也开始越来越低了,再消磨个至多十天,他们就得自个儿先崩盘。”
“十天,有点久了。”
“无妨,我们等得起。”
“报!!!!!!!”
就在这时,左路军的传信兵将邓九如传来的军情送上。
大皇子打开来一看,
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随后,
他将这份剧情递给了身边的李富胜。
“嘿,老家伙那儿居然得手了?不对,会不会有诈?”
大皇子摇摇头,道:“邓九如打仗的本事,还是有的,并未轻敌冒进。”
“这般说来,殿下,我们不用再等十天了。”
大皇子双手负于身后,没有说话。
一个巨大的缺口,已经向自己展开了,自己是要还是不要?
虽说稳扎稳打是他的既定方针,自打出征以来,自己也都在贯彻着这个方针,但坐看机会在自己面前溜走,也未免太愚钝迂腐了一些。
“殿下,邓九如那边过去后,野人那边就算是想把他们赶下江去,一时半会儿也赶不下吧?”
大皇子依旧不说话。
很快,
左路军的第二道第三道军情送来,
望江对岸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没有在附近看见敌人的伏兵。
其实,就算是有伏兵,按照燕军左路军的战斗力,他们也应该能扛得住。
郡兵战斗力就算没有镇北靖南二军强,但好歹也是黑龙旗下的军队,士气上,其实并不差的。
野人和叛军的战斗力通过这段时间的几次接触,其实也已经摸查得清楚了,彼此心里,也有了一个数量和质量上的比较。
军情如火,
大皇子清楚,
留给自己思索和衡量的余地,并不多。
而且,打仗,归根究底,和下棋不一样,再慢条斯理,再老成稳重,到最后,终究得用刀子将对手的脖子砍断,终究会被溅上一身血,这是战争所无法改变的本质。
想要温吞水一般地从头保持到尾,本就不切实际。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
下令道:
“命邓九如渡江,命前方李豹部再重新组织一场渡江,给我将玉盘城的敌军全都钉死在这里。
李富胜!”
“末将在!”
“命你率一万铁骑去往左路军,进行接应,同时,命后方的右军,同时向左路军靠拢,成国军队也都压上,去下游佯攻渡江!”
“末将遵命!”
右路军人数不多,是以禁军为主要班底组建的,先前一直被充当后军安置在后头。
此时,
既然已经决定要动了,
那就不能再犹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今朝就将眼前这望江防线一举敲碎!
“同时想办法联系已经偷渡到对岸的各路兵马,提前发动!”
“是!”
………
收到大皇子军令的邓九如当即一拍桌子,
当即抽出自己的佩刀,直接将面前的桌案劈成两半,
光头光面的老将军近乎咆哮道:
“渡江,渡江!
我左路军,我大燕诸多将门,能否在以后依旧挺起腰杆子,就看今日!
诸位,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拿出你们的血勇,告诉麾下儿郎们,别总巴望着人家镇北军靖南军天天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是大老爷们儿,那今天本将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自己,用手中的马刀去向世人证明,
我大燕,
能打的,
不仅仅只有镇北军靖南军,
我大燕军旅,
均为虎贲!”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很快,
渡船、浮桥开始最大限度地使用起来,甲士和战马正源源不断地被运往对岸。
邓九如为了保险起见,自己以及自己的将旗都早早地过了江,插在了正在修建的军寨中央。
不用妄动,也不需要妄动,只要自己这支大军在这里卡死这里,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
过江后,已经有按耐不住的将领开始“得陇望蜀”,主动请求率本部兵马向其他方向探去,更有甚者喊出了愿为先锋,直取玉盘城的豪言。
但老将军岿然不动,
他清楚,
此时的自己不犯错,就是最大的功劳。
若是说大皇子领军出征以来,每一步都是稳如老狗的话,
那么此时的邓九如邓将军,
那就是货真价实地稳过老狗!
………
望江本是有一条河从其身上引来直入玉盘城的,和上京城一样,作为穿城而过的水上通道。
眼下,这条河上荡漾着一支小船,原本这是花坊的船,太平年景会有玉盘城的花坊姑娘们在船上歌舞,吸引客人登船。
当然,登船前必须得先交一笔不菲的茶水费。
如今,花坊的原主人也不知道被谁掳掠去了当了哪家的玩物,这艘花船也显得冷清了一些,不复昔日的生气。
“早就听说过,三晋之地,属玉盘最是fēng_liú,谁成想,如今居然落得这般个年景。”
一少年郎站在船头,看着四周凄凉,忍不住感慨着。
在少年郎身旁,坐着一个一头长发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