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是当初父皇抱着自己放在膝盖上时对年幼时的自己说的。
所以,
一位潜藏在乾国的密谍司外围探子,才会很巧合地忽然自某位乾国大臣府邸里探听到了消息,发来了那一封秘奏。
所以,
小七才会忽然想起要放自己半年前送给他的那只风筝,才会“一不小心”,落了次水。
都是小人物小角色,平时根本不起眼,
关键时刻,
却能起到真正的效果。
……
秦公公站起身,严肃道:
“圣上口谕!”
燕捕头马上起身离座,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何家小娘子马上也跟着跪了下来,脑子里却还是嗡嗡的。
大舅哥何初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得,虽说不是跪,但也算是五体投地了,也挑不出毛病。
秦公公先对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道:
“圣躬安。”
随即,
秦公公看着燕捕头,继续道:
“圣上口谕:混账东西滚进宫来见朕!”
“儿臣接旨!”
姬成玦从地上站了起来,且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
随后,又伸手搀扶着自家娘子站起。
至于大舅哥,还在五体投地中,无法自拔。
“殿下,入宫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姬成玦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何家小娘子。
“陛下的意思是,都得去。”
既然是见亲家的人,自然得跟着去。
姬成玦满意地笑了笑,秦公公则小声道:
“殿下,您受苦了,瞧着都瘦了不少。”
“可不是,现在,孤回来了。”
孤回来了,
也不想再走了。
……
马车内,
坐着三个人,何初也不用赶车了,一起坐在里头。
姬成玦坐在正座,何思思坐在一侧,何初坐在对面。
一路上,姬成玦都没说话,何思思和何初兄妹,也是不敢说话。
何思思时不时地看看自家夫君,
大舅哥则是看都不敢看。
倒不是姬成玦摆架子,故意不说话,玩深沉,而是一会儿就要再见到自家老子了,得好好地在心里盘算盘算。
三晋之地大捷,恰巧是自己老子现在心情正放松的时候;
南面的乾国正厉兵秣马,志向不小,对于刚刚又打了一场大仗自身消耗巨大的燕国而言,已经要成为真正的威胁,这也足以让自家老子心烦。
高手过招,讲究的,其实就是心理。
被自家老子教了十年,又被自家老子虐了十年,
在别人眼里无比威严的燕皇,
其实在姬成玦眼里,已经没多少秘密了。
自家老子确实称得上一代雄主,但他的目光,一直太高太高。
所以,自己才能有机会在他眼皮底下,稍微使点儿手段,做点儿事情。
嘿,
总不能被白虐十年不是?
但真当要站在自家老子面前时,当自家老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自己再想去隐藏什么,再想去欺瞒什么,再想去使点儿小聪明什么,再想玩儿点什么花样……
可以,
当然可以,
就是有点费命。
马车来到了宫门口,秦公公出示了腰牌,很快被放行进入。
待得马车入了内宫正门后,姬成玦抖了抖手腕,下了车。
前面,站着的是魏公公。
“殿下,您先入内,何家人,先候着,奴才自会安置好。”
姬成玦点点头,道:
“您费心了。”
“殿下客气了,老奴不敢当。”
姬成玦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子,对她微笑点点头,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去安慰她那有些泛白的小脸了。
她丈夫,得去做自己的事,要是做得不好,大家都得玩完。
等看着自己妹夫进了内门后,
何初才如梦初醒地环顾四周,
看着这深宫内墙,雕梁画栋,
何初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
“爹啊,您说还想让亲家看看咱家的家底哩,您就是一天卖一百头猪,也跟人家完全没法儿比啊。”
再看看四周林立的侍卫,
“爹啊,您还特意让我把杀猪刀带在身上,想着吓唬吓唬人家,看人家敢不敢对阿妹不好,你儿子也想把刀拔出来比划比划,但你儿子真的是做不到啊。”
最后,
何初将目光落在了自家阿妹身上。
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还不能猜出那“燕捕头”的身份,那何初当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事情的发展,简直比戏文里还像戏文。
但眼前的这一切,又都做不得假。
也不是贪恋什么富贵,
更不是想要沾什么光,
只是单纯地站在自己哥哥的角度,
自家妹子那一晚用钗子抵着自己的脖子强硬地要去送肉,
自己和阿爹还想阻拦咧,
要真阻拦下来了,
岂不是耽搁了自家妹子的大机缘?
“爹啊,这哪里是自家菜地的白菜莫名其妙地被猪拱走了,分明是自家的白菜主动挑了一只金猪婿啊。”
“二位,这边请。”
魏忠河很是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思思点了点头,对魏忠河微微一福。
何初则有些浑浑噩噩地,本能地伸手进了袖口,然后掏出了一块碎银子,这是他爹在进京前教他的。
就像是在开猪肉摊时,看见那些捕快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