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车队,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一些。
原本,雪海关这边派出了一支接应护送的队伍,预计是今晚保护郡主人马在外露营一宿的。
毕竟,燕皇没有公主,而郡主,则相当于是第二代里面,身份地位最为贵重的女子,真正儿的金枝玉叶。
但郡主显然并没有扎营留宿野外,而是在深夜时分,来到了雪海关外。
没办法,
人既然来了,
那该有的章程和规矩,也是得要有的。
郑伯爷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如果可以消弭掉一些麻烦,他是不介意去做一些表面功夫的。
再者,最重要的一点是,世人现在都清楚他平野伯是靖南侯的爱将。
但真谈论起他郑凡的出身,这位郡主才是他最开始的伯乐。
只不过,因为平野伯之后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导致郡主因为这件事一直被钉在反面举例上。
因为之前传信兵传来的消息郡主是以私人车仪过来的,所以郑伯爷也没穿官服和甲胄,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便服,加上晚上已经天寒了,所以四娘帮忙添置了一件披风。
两侧甲士早早地林立好,再加上因为是深夜,所以雪海关内还算安静,也没什么人潮,只听得车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缓缓驶来。
马车,在郑凡前方停下。
郑凡拱手道:
“雪海关总兵郑凡,向郡主问安。”
跪,是不用再跪了;
几年折腾下来,南征北战下来,所求的,不就是能少跪几个人么?
不过,姿态嘛,稍微低一点也不算什么。
这就像是北封郡那里一大堆的校尉头子一样,大家看似都是校尉,但总归是能够根据麾下兵马数量以及背景分出个三六九等来的。
依郡主的出身,
就是当朝宰辅赵九郎,也得对其客客气气。
马车帘子被掀开,
郑凡原以为会是一个侍女探出头来传话,
但没想到,
是郡主李倩本人大大方方地掀开了车帘,
对着站在马车前面的郑凡微笑道:
“是我做叨扰客了,还望平野伯勿恼。”
瞧瞧,
听听,
这话说得多么知书达理!
不是那个当年冷冰冰问你为何不做我李家家丁的口吻了。
归根究底,面儿,是靠自己本事挣来的。
“郡主能来我雪海关,是末将的荣幸,何来叨扰之说?”
郡主目光跳过郑凡,看向郑凡身后,道:
“平野伯,我这里有一份军情,请速速入府叙谈。”
说完,
郡主就将车帘放了回去。
军情?
郑凡是不信的。
如果真的有军情,自是有先前己方派出护卫的兵马派人提前传递过来,不管怎么样,单骑狂奔肯定比马车来得要快得多。
只是,这一个理由却直接堵住了郑凡接下来打算说的话,比如已经预备下了宅子供郡主休息云云。
郑凡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瞎子,瞎子则叹了口气,点点头。
她既来之,则安之。
郑凡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侧身让开了路。
郡主要去自己的府邸,行呗,来吧。
这雪海关,毕竟姓郑,这点身为主人家的底气郑伯爷还是有的。
郡主马车开始前行,郑凡则跟在后头,恰好看见一位跟在马车后头的持剑老者,而那个老者也在看着郑凡。
马车走在前头,
郑凡自然而然地和老者走到了一起。
其实,郑伯爷是拒绝的,在发现老者后,郑伯爷马上转移了视线,也打算落后一点距离,尽量和这位能开二品剑的剑客远一些。
毕竟,哪怕魔丸伴身,自己也是六品武者,但这般近的距离下,七叔如果要杀自己,那也是手拿把攥的事儿。
但你想躲,人家却还非要往你跟前来凑。
七叔主动走到郑凡面前,拱手行礼道:
“伯爷。”
“七叔,您这是何必?实在是太见外了。”
“伯爷修行天赋,当真是让老朽汗颜,短短三年时间,竟已至六品武者之境。”
初见郑凡时,郑凡才刚刚开始修行武者之路,这才三年时间,已经六品了。
有些人,其实就是璞玉,一开始埋藏于山石之中不显丝毫,而一旦挖掘出来,稍加打磨,即刻就能晶莹剔透。
想当初,七叔甚至生出过想要收郑凡为徒的心思,而且他也确信自己将这个意思表达出来了,只不过那时的郑凡心里想着的是早点回去和魔王们团聚,根本就没心思留下来做什么徒弟。
现在想想,
当初还真是做对了选择,
这并非说自己现在所掌握的权势军队,而是试想一下,若是拜七叔为师,跟其学武,自己岂不是也得修炼那个劳什子的一世一剑?
这一招,在郑伯爷看来,可以称之为“一辈子就装一次逼”剑法,
甚至很大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一辈子一次逼都装不了”剑法。
“七叔谬赞了。”
“伯爷怎么流汗了?”七叔问道。
“这阵子虚火旺盛吧。”
“伯爷年轻,应当多注意调养身体。”
“多谢七叔。”
“早就听闻晋地剑圣虞化平,就在伯爷这里?老朽一生痴迷于剑,倒是想见见这位剑圣大人,还望伯爷引见?”
“是,剑圣确实曾和我一起在雪海关上御敌,共同对付野人,但等野人战败后,剑圣就出去云游了。
他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