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听得郑凡的声音后,瞎子还是结束了初步的试探,睁开了眼。
“魔丸……”
瞎子开始寻找魔丸,
但在其他区域扫了一遍后,却没发现魔丸的痕迹,只能道:
“主上,属下也找不到。”
按理说,小侯爷身边有一众甲士保护,安全性十足,魔丸应该不会在那里。
“那他去哪里了?”郑凡问道。
“主上,整个伯爵府,属下现在不能搜索的区域就两处,一处是郡主所在的那座院子,属下还在试探之中,暂时不敢将精神力大规模渗透进去。
另一处地方则是沙拓阙石棺材存放的那间地下室,因为沙拓阙石周身煞气的影响,给属下的精神力探测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言外之意就是,魔丸现在大概率就只能在这两个地方。
一个,是郡主身边。
一个,是在沙拓阙石身边。
郑凡不觉得魔丸会跑到郡主那边去,因为郡主还没表现出想当他妈的意思,至少,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收到明确的信息;
所以,
魔丸现在应该在沙拓阙石那里。
论一个怨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一头僵尸那里去?
郑凡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没人比他更了解魔丸,
魔丸肯定不是去做什么调节者去的,
他只能是去做搅屎棍。
……
而被自家亲爹誉为搅屎棍的魔丸,
此时正站在棺材旁,
石头飘浮在一侧,他的形象,也已然流露出来。
沙拓阙石坐在棺材里,
没有看向魔丸,事实上,沙拓阙石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桀桀………………桀桀………………”
魔丸的笑声很压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在这个时候,他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火上浇油。
因为郡主的出现,且郡主还入府了,所以,冥冥之中,一种可以被暂且称之为宿命的线被勾连在了一起。
活人总是会尽可能地去帮死者完成心愿,让逝者在地下得到安息。
沙拓阙石的心愿,其实很简单,他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镇北侯府找郡主要一个说法。
蛮族王庭退却了,
他没退却。
这是一种执念,
一种根深蒂固的执念,
以至于在其死后,其实都没有消减掉。
“桀桀…………桀桀…………”
魔丸不住地轻轻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臂。
比之郑伯爷,那种不想昧着良心又不想抛弃现如今的基业所以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子矫情,魔丸,则显得纯粹许多。
毕竟,魔丸是曾被郑凡放在沙拓阙石棺材里,陪伴过沙拓阙石的。
九世怨婴,恨一个人,能恨到生生世世,但如果真愿意对一个人好,也能做到极致,他,其实就是一种极端的产物,在他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中庸。
魔丸感应到了沙拓阙石的恨意,
你既然恨她,
就去杀了她吧,
为何忍着?
又为何憋着?
你还在顾忌什么?
你还需要去忌惮什么?
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么?
去吧,去吧,
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
卧房内,瞎子站起身,道:“主上,属下去将魔丸带回来?”
郑凡没回应,只是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前方,有些出神。
瞎子起身,准备离开。
“算了,瞎子。”
郑凡开口道。
瞎子停下了脚步。
郑凡叹了口气,
伸出舌头,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紧接着,
身子又后仰回去靠实在躺椅上,
将那只黑猫再度抓到自己腿上,开始揉搓着它的毛发。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不想管了,你说,这是不是命?”
“主上,信命,在心理学上意味着一种妥协和逃避。”
郑凡点点头,道:
“对,我现在就想逃避,我没请她过来,她自己来的,我想让她住在南边的宅子里,她自己硬要住进来!
我不管她是不是急着要过来找那个苟莫离,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想要作死,我凭什么劳心劳肺地跟着她瞎忙活?”
这是怨气。
小六子是对郡主有怨气的,现在,郑伯爷对这位郡主,也有着怨气。
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惯了是吧?
你要是没你爹在后面撑腰站着,
就算是李良申在你身边,就算是什么狗屁七叔在你身边,
老子大不了拿两千骑兵送上去填,
也得给你活捉过来让你跪下来喊爸爸!
妈的,
爷不伺候了!
瞎子点点头,又坐了下来,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
道:
“主上,真要出事了,问题可就大了。”
郡主在雪海关出事,所能引起的后续反应,想想都能让人头大。
但郑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瞎子也无话可说:
“如果老沙真要动手,我们,我们,我们要站在郡主身边打老沙么?”
阿铭端起酒嚢,喝了一口血,擦了擦嘴。
四娘耸了耸肩,目光微沉。
瞎子笑了笑,不说话。
因为瞎子发现,主上的举动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