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想要什么。”
总不能老是心安理得地承人家的情,如果可以,郑凡也希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梁程开始询问沙拓阙石,
过了一会儿,
梁程回应道:
“主上,他说黄沙、羊群、绿洲………”
“他说的是这些么?”
“属下猜测出来,是这个意思。”
“哦。”
郑凡叹了口气,道:
“他是想家了。”
逝者,所需要的是入土为安,所追求的,是魂归故里。
这是天性,万物万灵的本能。
年少离家,年老还乡,这是人的一生所追求的一种轮回,也是一种归宿。
沙拓阙石的家,在沙拓部,只不过那个部落已经被灭族了。
但他的家乡,在荒漠。
郑凡心里有些愧疚,
因为自己的关系,沙拓阙石被自己从荒漠带到了虎头城,再从虎头城带到了翠柳堡,再从翠柳堡带到了盛乐,然后,继续往东,带到了雪海关。
自己是每换一个地方都升官发财了,势力也是越来越大;
但对于沙拓阙石而言,则是距离自己的家乡越来越远。
“主上,这只是他现在极为单纯地想法,因为他现在的意识,还不够成熟。”
“但这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郑凡叹了口气,继续道:
“以后,我会帮他重建一个沙拓部。”
梁程点头道:“这是应当的。”
就在这时,瞎子走了过来。
他其实不需要通传,因为精神力稍微扫扫就能得知郑凡现在位于宅子的哪个位置。
瞎子走了进来,先注意到了梁程,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弧度。
这一波,
当真是老实人大翻身啊。
傻乎乎的铁憨憨樊力,
这头冰冷冷的僵尸,
居然是最先晋级的两个人。
所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人设这玩意儿,不能全信。
“主上,玉盘城那儿送来的军情。”
郑凡转过身,看着瞎子,问道:
“怎么了?”
“大皇子的嫁妆,也就是柯岩部,近三万部族,已经在过望江了,送信时,应该在渡江,现在咱们既然收到这信,想来那支部族这会儿应该已经过完了,甚至已经在继续东进途中也说不定。”
“这么快?”
这一万蛮族铁骑,可是郑伯爷日思夜想的存在。
雪海关多出这一万铁骑,无论是北上雪原还是去镇南关那里在楚人面前溜达溜达,就都能变得从容了。
不像是现在,只能埋头建设,各方面都显得捉襟见肘。
自己建设,自力更生,固然是必须要坚守的原则,但既然你身边有可供你劫掠的对象,不去做一些血腥罪恶的原始积累还真有些对不起自己。
同时,掌握了这一万蛮族铁骑后,郑伯爷虽说不能去和李富胜这种镇北军总兵麾下实力相媲美,但也能稳稳坐上大燕总兵官二线梯队了。
这里不谈爵位,只谈麾下兵马的数目。
镇北军六镇兵马,三十万铁骑,每一镇总兵下面也就是有近五万骑兵,就算再刨除一些杂余,四万是肯定有的,郑伯爷现在才只有他们一半。
当然了,这几年南征北战,镇北军也是损耗极大,但人家新兵补充也快啊。
郑凡看着瞎子,道:
“帐篷和接应用的物资即刻开始准备,相配套的保障工作,必须跟上来。”
瞎子点点头,道:“主上,这里还有一封户部来的公文,今年上半年户部押解到咱们雪海关这儿的钱粮名目在这里。”
说到这里,瞎子笑道:
“主上,是实额。”
“实额?”
燕国对晋地驻军的钱粮供给,向来只有五成,有的地方还不到,缺额就得靠地方将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按理说,雪海关这边位置关键,需要支援的地方也多,但能给个七成多就算很够意思的了。
实额,就是没丝毫折扣,全给你。
就算是在后世,这种专款钱粮这类的,从上面落到地方也免不了雁过拔毛的现象,更别说是现在了。
“主上,而且不仅仅是实额这么简单,这里面运输途中的损耗也被补上了,同时,钱粮部分的品类以及各类辎重,怎么说呢,如果翻算下来,比原本所谓的实额还要多出个两成多。”
所谓的“钱粮”,并非只是单纯地指银子和一个种类粮食,里面有太多可以做手脚的门道。
这一点,郑凡相信瞎子和四娘是精通的,但既然瞎子说,这次实打实的饱满,也就是意味着,户部这次押解过来的钱粮,足足比过往成例,多了近三倍。
“谁负责的?”郑凡马上品味出了其中道道。
身为在外领兵的军阀头目一枚,自然清楚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尤其是这种“匪夷所思”的高强度奶,
非亲非故的,人凭啥对你这么好?
就算这是国库支出,但管国库的毕竟也是活人不是?
瞎子又默默地取出一封信,道:
“主上,这是和户部文书一并来的,是六皇子的信。六皇子如今观风户部,大概意思就是户部实习生,但很显然………”
下面的话,瞎子没说,但大家肯定都能懂。
郑伯爷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地吐出,
情不自禁地撑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道:
“这奶得,真舒服。”
瞎子附和道:“可不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