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会如此不智。
二,因为战乱关系,所以原本成国的很多贵族士族,其实都早早地聚居在了颖都内外,在朝廷的区域划分上,虽然有县有乡有城,但不少地方,其实连人烟都没多少。很多名额,其实不想被顶替也难。
可能,在外人眼里,我们雪海关,也真的只是毗邻雪原的一处边关吧,都是一群丘八,除了军旅之人以外,哪里还有什么读书人?
这第三嘛,
真正的颖都权贵,或者是原本在晋地有头有脸的大族大望门,他们想要安排自己族内子弟入仕或者是安排个亲友子弟以及自己看中的某个士子,其实很简单,递个条子的事儿罢了。
朝廷在晋地,除了科举以外,本就还有举荐入仕的选项,为的,就是拉拢那些晋地大族好让他们坐到大燕这边,一起分羹。
而需要在考院,在科举名额上动手脚才能满足需求的人或者家族,说破了天,也就是些只有一点点权势的‘小门小户’,大概率是颖都的地方官或者颖都附近的一些小家族。
他们没有‘递条子’的资格,只能在科举这一道上刨食儿。
如果是那些晋地大家族或者有头有脸的势力,他们或许有着自身的需求,为人当枪为人出面,来恶心一下咱们雪海关,还勉强能说得通。
但这些地头蛇,小官儿小户的,他们忽然将矛头对准我们?
他们疯了?
所以,因这三点,属下觉得,这次我们雪海关的士子没能得入考院,被顶替了名额,应该是被波及到了,而非刻意地针对咱们。”
郑凡听了瞎子的话,微微点头。
随即,
将目光缓缓地落在坐在那边无比乖巧的苟莫离身上,
道:
“你说说。”
苟莫离先伏身,随即坐直,道:
“伯爷,狗子我认为,这事儿根本就不需要去分析到底是不是针对咱们。”
比起瞎子的长篇分析,野人王的话,显然更讲究个直接和“哗众取宠”。
郑凡继续转着核桃,
看着苟莫离投送向自己的目光,
道:
“哦?”
苟莫离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道:
“这取决于,伯爷是想让他们是在针对咱们,还是不想让他们是在针对咱们。
伯爷需要他们针对咱们,那他们必然就针对咱们了!”
郑凡微微坐直了身子,但依旧让自己的后背靠在椅子上,目光,扫向下方,道:
“那你说,我是需要呢,还是不需要呢?”
苟莫离马上道:
“伯爷需要!”
瞎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郑凡则点点头,
道:
“详细说说。”
苟莫离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唇,
道:
“伯爷,若说在五年前,大燕真正的心腹之患是何?”
不需要郑凡回答,苟莫离完全是在自问自答。
他的说话方式一直带着一种极强的煽动性,
“是镇北侯府。”
苟莫离抬起手,
开始继续讲述:
“镇北侯府镇压荒漠百年,如果说一开始因为蛮族依旧对大燕有极强的威胁那它是中流砥柱的话,最近两代人,随着蛮族王庭的衰落,蛮族的威胁,已经不大了。
当原本需要面对野兽的刀,一下子没有对手之后,这把刀,就很容易伤到自己。
更何况,上一任镇北侯,还参与过皇子夺位!”
先皇还是王爷时,在斗争中失位,率领王府一众逃去北封郡镇北侯府,途中还被刺客刺杀,多亏了那位宫中太爷拼死保护才得以逃脱,那位太爷也因为那一战受了重伤,人根落下了残疾,成了一个太监。
“自那时起,镇北侯府,其实已经尾大不掉了,那三十万镇北军铁骑,不仅仅是让荒漠蛮族无比煎熬,对于大燕皇室,对于姬家,也是如鲠在喉。
你当初帮我夺位,我很感激;
但当我坐上龙椅后,再回忆过去,心里,就会很不舒服了,你居然能有帮皇子夺位的实力!
所以,五年前,大燕朝野上下,其实都觉得,有朝一日镇北侯府将分割整个大燕西部,近乎自治,甚至三十万铁骑东进,一举颠覆姬家取而代之。
而当今大燕陛下,依狗子我看来,是以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情义加上对外开拓的家国大义,化解了这种对立。
世人一直觉得狗子我善于以三寸不烂之舌以手段短短十年间就整合了一大批野人部落最后南下入关,但小狗子自个儿心里明白,狗子我比燕皇陛下,可是差远了。
镇北侯站在了燕皇身侧,为了家国情怀,他主动放弃了可能争夺到的龙椅。
再之后,
伴随着镇北军拆迁,一半镇北军离开北封郡,而北封郡则被原本的禁军填充了许多进去。
再加上郡主入京待嫁,相当于是镇北侯已经主动将自己的家将自己手中的刀,给拆了。
就算是镇北军下的那群骄兵悍将,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侯爷,无意再去看向那张位龙椅了。
这是五年前,
那自三年前开始,
谁又取而代之,成为大燕的心腹之患呢?
是靖南侯!
原本,靖南军只有正军五万,后军五万。
一番借道乾国开晋之战,在靖南侯的率领下,连灭闻人赫连二家,由此,靖南军开始取代镇北军,成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