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依旧不依不饶,
道:
“这位先生,天下之剑,都有其光泽,现如今先生以物裹之,使其光泽不能透出,岂不闻剑之悲鸣?”
剑圣依旧在吃饭,顺道,夹了一筷菜。
郑凡吃得最早,也就吃得最快,在军中待久了的人,吃饭的速度往往都很快。
熊丽箐马上放下自己的筷子,拿出自己的另一条手帕,帮郑凡仔细地擦嘴。
剑圣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
一时有些怅然。
郑凡看向剑圣,道:“想嫂子了?”
剑圣点点头,道:“以前无牵无挂不觉得,成家后,也不觉得,一出门,就开始想了。”
“呵呵。”
郑凡笑了笑。
女侠和书生一样,也被晾在了一边。
女方抬头,露出一种好笑的神情,
又道:
“先生,岂不闻剑之悲鸣?”
郑伯爷抬头,看着女侠,道:
“剑能发光?”
女侠回答道:“自然。”
“哦。”郑伯爷点点头,道:“藏着掖着,不是不想让你看见它发光,而是怕亮瞎你的眼。”
顿了顿,
郑伯爷从熊丽箐手中接过递过来的牙签,
又道:
“想看啊,走到外头去,睁大眼睛,看看太阳,是一样的。”
“所以,依照这位公子所言,这位先生的剑,足以让我等汗颜?”
郑伯爷沉吟了少许,
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道:
“你没胸。”
“什么?”
“也太瘦。”
女侠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黑衣公子,是在对自己的身材进行品评,当即脸上露出一抹羞怒之色,道:
“你可知就凭你刚刚的两句话,我就有理由将你双手斩断,是,燕人是入了晋,但你燕人不在大城之中却在这山野之间依旧这般放肆,是真的欺我晋地无人了么!”
郑伯爷摇摇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跟个麻杆儿一样,稍微动一动,还容易硌到自己。
男人一般都容易对女人宽容,但因你长得不够好看,所以我的宽容也有限。
所以,
现在,
坐回去,
乖乖吃你的饭,不要再来烦我了。”
熊丽箐从取出一个铁盒,打开,从里头抽出一根卷烟,送到郑伯爷嘴边:
“相公不气,来根华子。”
因为这次是熊丽箐陪着郑伯爷入京,虽说要用她的身份帮郑伯爷扬名,但她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花瓶展示作用。
她自己不想这样,四娘也不会容许家里出现一个高冷无比的花瓶摆脸子。
就是那柳如卿,也红着脸被四娘要求练习十八摸的曲子。
对于熊丽箐,四娘则是将伯爷的所有生活细节和爱好都告诉了她,让她好好照顾。
公主拿出火折子,帮郑伯爷点了烟。
而这一幕,
完全落入了酒鬼眼里,
他拿着酒碗的手,微微发抖。
再之后,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一身白衣的剑圣身上,碗里的酒,都抖撒出来了。
女侠却抽出了自己的剑,
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姑娘,那是因为你平时接触的人,太不入流了。”
女侠微微一笑,
道:
“是么,我这些年基本都和我师傅在一起,或许,我师傅在你眼里,也算是不入流了?”
郑伯爷吐出一口烟圈,
道;
“敢问尊师?”
女侠昂然道:
“家师姓虞,乃晋地剑圣!”
“………”剑圣。
剑圣放下了筷子,他吃完了。
郑伯爷则笑道:
“那么,那位和尚师傅,应该是释迦牟尼吧?”
“阿弥陀佛,施主,佛祖不可辱。”
年轻和尚站起身,向郑伯爷郑重告诫道。
“也是有意思了。”
郑伯爷对熊丽箐道:
“结账吧。”
熊丽箐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桌上。
郑伯爷起身,剑圣也起身;
见这三人准备离开,
女侠马上横剑拦住,
道:
“剑,我还没看呢,我这人嗜剑如命,今日,非看不可!”
郑伯爷的目光,阴沉了。
他可以不介意人家打着“郑樊力”的旗号,因为江湖很大,他不可能管得住。
他介意的,是这三个人,已经过了让自己吃饭时解闷儿的范畴了,且自己先前还提醒过她,你长得不是很好看。
不想与你们一般见识那是自己现在阈值高了,但真当自己这个用军功首级堆砌起来的伯爵,脾气是好相与的不成?
“我烦了。”郑凡说道。
剑圣点点头,“我也烦了。”
当那个女孩冒认自己为师时,原本一直在隔岸观火纯当看戏的剑圣大人,恼了。
说白了,
能一剑弑君,能迫使自己弟弟造反,敢于孤身入历天城找靖南侯比武的剑圣,其脾气,怎么可能好?
是,盛乐城和雪海关的日子,让剑圣品味出了另一种生活的味道的,但归根究底,他依旧是剑圣。
他现在在乎的东西没以前多了,但师承这种事儿,他很在意。
剑圣从未开宗立派过,因为他是有师承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