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长辈亦或者私塾先生,会教你,人活于世间,需要讲道理;
长大后,
你会发现,
这世上,
很多事情,
它讲不得道理。
老者现在就觉得眼前正发生的一幕,完全没道理可讲。
术士之流,其境界浮动,比较大,而且寻常意义上,很少会把三品的术士真的当作三品的强者。
譬如藏夫子,
大乾第一等炼气士,
后山之主,
其前往燕京时,
身边还是得有百里剑负责陪护。
术士,在特定的地方,可以发挥出无法替代的巨大作用,但同时也意味着,在有些不是特定的地方和时候,他们的作用,会忽然变得很有限。
先前,老者的局,没能困住沙拓阙石,因为沙拓阙石体内并未有活人的气血;
现在,老者的阵法,没办法去压制住沙拓阙石,因为这阵法,类似于压制住神智,自神智的破绽中去尝试反客为主;
沙拓阙石的应对,很简单,也很干脆;
容易上当的,绝大部分都是自以为聪明的人,越是高明的骗术,就越是对付那些越是自我感觉聪明的人;
沙拓阙石将自己神智封印,
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只剩下最基础本能的僵尸;
当我把自己变成一个纯粹的傻子,
连人话都听不懂时,
你还能怎么骗我?
“咳咳………”
青衣男咳嗽了两声,
他再度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三个窟窿,
有些艰难道:
“是不是又没效果了?”
老者无奈,彷徨,苦涩,
最后,
点点头,
道:
“得,您说对了。”
青衣男咬了咬牙,
有些不甘心道:
“他,其实没那么强。”
是的,
此时的沙拓阙石确实没那么强,至少,在他们二人眼中,是这般的。
毕竟,
来的人不是那位晋地剑圣。
若是先前现身的,是晋地剑圣,那么二人根本就不会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跑。
对于青衣男而言,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硬碰硬被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吃了亏,他其实完全可以用剑亦或者用刀和沙拓阙石绕一绕,磨一磨。
再配合上老者的加持,赢面,其实非常大。
就是眼下,
沙拓阙石封印了神智,只剩下本能后,实力,没下降,但因为没了招式和经验以及“思考”的辅助,其实是弱了许多的。
可以说,巅峰时的青衣男,完全可以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打赢眼下的沙拓阙石。
可是,
他现在受了重伤。
老者的尴尬就在于,他的手段,对付活人,没问题,对付有灵智的傀儡,也没问题,可偏偏面对眼前这种状态下的沙拓阙石,他没什么有效的手段。
剑圣在败给田无镜后曾专门琢磨过这种用“排兵布阵”的方式应对江湖厮杀的对决,受益匪浅。
而此时,
沙拓阙石看似是封了神智,
却无形中契合了兵法。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若是以事后诸葛亮的姿态去分析,
一开始的强势出现,气场磅礴,可能,只是一种铺垫,随后的见招拆招,到最后,寻找到双方状态下的一个最优解以寻求决战对决;
这分明是带兵打仗两军对垒时的本质套路。
说是巧合,
还真拿不准,
毕竟人生前可是掌握过数万蛮族王庭铁骑麾下也有诸多仆从部族骑兵听令的蛮族左谷蠡王!
会点兵法,
不足为奇;
不会,
才是真的难以置信。
天天依旧抱着沙拓阙石的脖子,而沙拓阙石本人,则发动了冲锋。
他是用四肢在奔跑,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没了身法的概念,而在没有身法加持的前提下,四肢奔跑,如同猎豹一般,将身体柔韧性和硬度完全结合起来,其实是最为合适的冲锋方式。
青衣男将刀口刺入地面,
顺着沙拓阙石冲来的方向直接撩起,
刀罡对着沙拓阙石扫了过去。
沙拓阙石身体侧开,左手和左腿则迅速抓地,再度加快了速度!
天天整个人被吊了起来,闭着眼,整个人近乎被甩出去,但好在,他还是强撑着抓紧了。
这得益于沙拓阙石的衣服上,有很多环扣,没有实际用途,只是单纯地为了迎合蛮族服饰的风格。
昔日,
公主来到伯爵府,
沙拓阙石将自己保管的玉人令交出,
是交给了四娘。
这很给四娘面子,
因为沙拓阙石一定程度上算是郑伯爷也就是主上的干爹,
干爹钦定的大妇;
四娘投桃报李,
亲自织了一件黑袍给了沙拓阙石。
眼下,
天天的手和脚,其实是套在这环扣里的,等于是将自己给卡在了沙拓阙石身上。
手脚,被勒得很疼,但天天咬着牙,没喊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的干爹是郑凡,
他甚至不清楚大燕平野伯意味着什么,
更不清楚,
他亲生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能够让四大国都畏惧的存在;
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确实是有遗传性的,尤其是这份坚韧,远超同年龄段孩童的忍耐能力。
青衣男将刀拔出,
舞出七道刀罡横于身前,
然而,
沙拓阙石在来到其面前后,
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