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右贤王被撞翻下马。
其身边的另外两个护卫高手一人持斧一人持狼牙棒冲来,要来救护自家的贤王。
田无镜却浑然不顾,身体向下,后背向上,锟铻刀,直接刺入右贤王的胸膛,随即一搅,搅碎了其脾脏。
而斧头和狼牙棒,直接狠狠地敲打在自己的后背。
田无镜身体一颤,嘴角当即溢出了鲜血。
高阶武夫于战阵之中,可谓强悍,当年沙拓阙石一人于千骑镇北军中反复冲阵,但这前提是,他在保护自己,而非为了刻意地寻求杀伤。
完全放开防御,只为达到目的的话,武夫的体魄,其实也不是那般的刚强。
“嗡!”
一根弩箭,射入一名护卫的面门。
随即,另有几名燕军士卒冲了上来,一人抱住那名持狼牙棒护卫的脖子,另一人将刀口,狠狠地刺入。
“王爷!”
“王爷您没事吧?”
田无镜没作理会,一刀切下蛮族右贤王的首级,抛给了身前的一个校尉。
那名校尉心领神会,马上高举右贤王的首级用蛮语大喊:
“右贤王已死,右贤王首级在此!”
一时间,被右贤王逆流带进王城企图接应蛮王的成建制队伍,松散了下去。
而此时,队伍的松散,则意味着崩盘,成建制的队伍会不断地吸引溃散的蛮族兵加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一旦失去了建制,再多的人,终究会对面前的局面产生茫然和无力感,大溃散,必不可免。
田无镜站在原地,
左手,
盖住了自己的左眼,
嘴唇轻动,
念动的,也是咒语。
下一刻,
于不远处,
正在操控活尸企图阻挡燕兵追杀的老妪祭祀,忽然感到一股危机。
其身前那具刚刚被召唤起来的活尸,眼眸子里却不是青色的光泽,反而其左眼,闪现出一抹赤红。
就在她面前,
就当着她的面,
挥刀,
刺入了她的脖颈。
她不是武夫,死亡,其实就这般的简单。
老妪祭祀倒下了,
那些其操控着的尸体,也全都瘫软了下去。
镇北军老卒早就清楚,蛮族的祭祀有这种操控死尸的能力,只不过,像这般快且挥刀也快的活尸傀儡,他们先前也未曾见过。
但,真不至于被吓到。
眼下活尸倒下,他们则马上继续向蛮王逃跑的方向追去。
而在不远处的右贤王尸体所在处,
靖南王挪开了自己覆盖在左眼上的手掌,
其左眼瞳孔位置,鲜血不停地滴淌下来。
这个夜晚,
并非只有靖南王这一个强者在厮杀,
无论是蛮族还是燕军之中,强者,都绝不会少。
但,
不可否认的是,
大燕南王在今日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足以成为今夜所有蛮族心里的真正梦魇。
他强大,
他近乎无所不能,
没有人能拦截得住他,而燕军士卒则发了疯似的跟随着他,为其护驾,遇到高手时,更有士卒不惜将自己当作阻碍对方为自家王爷创造机会的垫脚石。
古往今来,不少兵法大家曾言,个人武勇,于千军万马之中会显得极为苍白;
但,
要是个人武勇的,是一军主帅呢?
那局面,就真的不一样了。
靖南王的白发,早就被敌人的鲜血染成了乌色,其身上的甲胄,也早就破损不堪。
但其自身的武勇,却仿佛连绵不绝。
王城的大火,
让他不禁想到了田家的那一场血夜,
或许,
只有现在,
或许,
只有此时,
这种无尽忘我地拼杀,才能让他将五年前就积攒于心的抑郁,完全地宣泄出来。
这些年的苦熬,
这些年的苦等,
终于在今夜,
可以落下真正的帷幕。
甚至可以说,
等的,
就是今天!
大丈夫,
一人苦,
换得蛮族,全族哭!
其实,
这场突袭的大捷,早就确定;
但能否一举葬送掉蛮族的精华,还未可知!
老蛮王最终还是在一众护卫和高手以及祭祀的舍身保护下,冲出了王城。
这座他住了一辈子的王城,今日,差点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但没跑多远,前方,就出现了一支骑兵。
镇北王李梁亭亲持马槊,立于马背。
在其身后,一众镇北军骑士早早地准备就绪。
“老东西,你跑不掉的。”
“呵呵…………呵呵…………”
老蛮王干笑了两声,有些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前方,
李梁亭策动胯下貔貅开始了冲锋,其身后的骑士跟随着自家王爷,一举冲破了这群杀出城来就早就筋疲力尽的护卫阵形。
李梁亭的貔貅,更是一蹄子踩在老蛮王的身体上,将这枯瘦干小的身子,直接碾碎。
唯独,留下一颗完整的头颅。
李梁亭弯腰伸手,捡起碎尸,首级保存完好,下面,早就破破烂烂拖拽着肉皮。
一世蛰伏,
一世经营,
到头来,
没能换来蛮族百年后的复兴,于这充满希望的夜晚,身死人灭。
荒漠很大,
燕国,也很大,
但却容不下,两个帝国的同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