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睹了自己丈夫被杀的场景,发出了尖叫。
另一边,浮出水面的郑侯爷,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水珠,笑出了声。
父子俩,是一起在笑。
魔丸自是看见了女人的痛苦,他笑了;
郑侯爷则是瞅见了剑圣的最后第三剑,那一抹小肚鸡肠的表现,很让人开怀。
剑圣侧过身,先看向了跪伏在地上已经疯疯癫癫的孔山洋。
没对他出剑,因为,他已经疯了。
随即,
剑圣身形后退,
恰好拦在了女人跑过来的路上,女人此时已经心智全无,面对剑圣的出击,几乎没有防备。
“砰!”
女人被掀翻在地,此时的她,先前激发而出的气血,也开始了消散。
而这时,
郑凡开口道:
“剑下留人。”
龙渊止住了,只差片刻,他就将刺入女人的身体。
剑圣扭头看向郑凡,
道:
“你想,斩草除根?”
倒地的女人身体忽然挣扎起来,但被剑鞘抵住,起身不得。
她已经快成一个废人了,但她还有仨孩子。
虽说外头都在传大燕的平西侯爷好人妻,但剑圣作为就差被恨不得拆了围墙住一个院儿的邻居,清楚知道这平西侯,喜欢的只是漂亮的。
江湖作风,斩草除根,报仇,就得报到灭满门。
俗话说拳怕少壮,武者年迈后,气血也会下滑,保不齐人就找上门报仇来了;
而庙堂上的人,做事,往往更绝。
“呵,瞧不起人了不是,你说这爹妈都没了,仨崽子怎么活啊?得,我这人心善,仨孩子找着后我就给领养了,长大点,就给我当亲卫,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你们夫妻俩不是要杀我么?
成啊,
那我就让你们的孩子成为我以后的护卫,护我周全。
别人说这话,剑圣可能会觉得不信,但郑凡说这话,剑圣还真觉得他会这么做,一来,这确实是太埋汰人了,二来,这平西侯府里的,杀师父之仇的剑婢先不提,那大管家肖一波,其实是有杀父之仇的。
平西侯府纳人,还真生冷不忌。
“再者,说是江湖起意想来杀我,他们这般说,我就非得这般信?怎么着也得好好再查一查,万一背后要有人主使推动,老子怎么着也得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说完这些,
郑侯爷开始倒吸凉气。
身体在冰水里泡久了发凉是小问题,关键这胳膊腿的关键处,那酸疼得真的是让人煎熬,外加这两侧嘴巴的撕裂,说话时都得牵扯到伤口。
一想到这儿郑侯爷就来气,你卸关节打架我能理解,但你非得在那儿傻笑给你老子我嘴巴笑开裂才过瘾是么?
这时,郑凡伸手指了指远处掉落在冰面上的一块红色石头,
对剑圣道:
“劳驾。”
剑圣伸手,那块红色石头被吸了过来,随后,甩到了郑侯爷身边。
“来,儿子,回窝休息吧,你在爹身上,爹这身子就一直暖和不起来。”
被鬼附身,肯定是打寒颤的。
也得亏郑侯爷现在是五品武夫了,这武夫体魄才能撑得起儿子进来造,搁以前,每次魔丸附身上来,郑侯爷都得在床上瘫痪好一阵子。
然而,
就在这时,
在冰面夹缝里先前被遗落在那儿现如今已经残破了的香炉,忽然放出了光芒。
与这光芒出现相对应的,
是郑凡心有所感,
以及魔丸此时发出的厉啸。
“怎么了?”
剑圣迅速捕捉气机,他是不懂炼气士的规则,但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出手,直接一剑过去将那件正在发光的香炉给斩得粉碎。
但这时,
郑侯爷却开始喘着气,眼神看向前方,只是,这目光,却有些茫然,不,不是茫然,而像是正在遥望着什么。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疯癫过去的孔山洋在此时却举起双手,
喃喃道:
“入此门……修此道……见此景……当惜身………”
“你搞的鬼?”
很快,剑圣明白过来,和孔山洋无关,因为他是彻底疯了。
搞鬼的人,不在这里。
孔山洋举起双手,
喊道:
“师父……师父唉……”
…
乾国,后山。
十日前,寻道先生自西南回来了,官家率百官亲自出宫迎接。
西南之乱,被平定。
乾国只有极少数人才清楚,李寻道当年,就是刺面相公的遗孤,被藏夫子所收养于后山,继承了道统。
伴随着乾人在三边战事的吃紧,西军主力于五年前开始不断抽调前往三边之后,西南之地,开始出现叛乱的苗头。
当年,是刺面相公率钟文道钟文勉兄弟等大乾名将一起平定的西南,建立的西军,如今,西南之乱再度由他的子嗣平定了下去。
且伴随着当年燕军南下一直打到了上京城前,随后乾皇顺势掌权,清理了一批“功高震主”的老相公,这里头,也包括当年主持狱杀刺面相公的韩相公。
被打痛了的乾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兵事不行,武备不修,国,就真的要不国了。
燕蛮子就算了,反正自百年前起,大家伙心里就清楚燕蛮子不好惹,现在好了,连楚奴都敢欺负上门了。
所以,乾人从朝堂到民间,都渴望再出一个刺面相公来。
官家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