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的屋子里,是没留用的奴仆的,每天会有人过来收拾东西,但不会留常驻在这个院儿里的奴婢。
公主去打了一盆热水,挤了条毛巾,先帮郑凡擦了嘴,再折叠过来擦了手。
郑凡看着她,道:“有些事儿,别往心里去。”
“妾身不会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是真的?”郑凡笑着问道。
公主猛地一把将毛巾砸在了地上,身子直接扑到了郑凡的身上。
郑侯爷正坐矮板凳呢,感着冒,兴许还带点小发烧,也是猝不及防,谁没事儿做吃个早饭还带气血加持护体啊;
这下好了,
二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得亏郑侯爷战场厮杀经验丰富,向后倒地时脖子向上拧起,没让后脑勺直接和青砖来个亲密接触。
公主不停地捶打着郑侯爷的胸口骂道:
“姓郑的,你这混蛋,你不是人,你这负心汉,老娘只是想要个孩子,老娘只是指望着一个孩子,老娘又不是给别人生孩子,是给你生孩子,孩子姓郑,你凭什么这么对老娘!
好啊,
当初大婚前,骗我,摸我,说着小话儿哄我,拐着老娘跟你回晋地;
现在老娘被你睡了,你玩过了,你用过了,就不当一回事儿了是吧?”
郑侯爷伸手抓住了公主的手,
道:
“那枚丹药,有问题,确实能助孕,但代价是,你的身子,会被榨干。”
沉默,
沉默……
公主起身,郑侯爷也坐起身;
郑侯爷坐地上,公主坐郑侯爷腿上。
“真的?”公主喃喃道。
“需要编个理由来骗你?”
“应该是真的。”公主道。
因为这事儿,她哥,做得出来。
之前没想到,是因为没往那边想,现在由结果反推,是她哥能干出的事儿。
公主倒是没再继续哭,也没得知真相后地闹,只是静静地坐着。
“我腿麻了。”
公主动了动,问道:“不舒服?”
“可能去楚国来回颠簸,瘦了吧。”
公主瞪了郑凡一眼,起身,伸手搀扶起郑侯爷。
随即,
公主小声地问道:
“所以,那丹药还是能生孩子是么?”
“孩子在我眼里没他妈重要。”
“我愿意的,真的,你不能没个后。”公主将头枕在郑侯爷的胸膛上,“我愿意的。”
郑侯爷知道这是假话,
甚至,
公主也知道郑侯爷知道她说的这句是假话;
但公主还是说了,
郑凡也将手放在公主头发上摸了摸。
家里,需要和谐。
公主的发脾气,是故意的,郑侯爷其实也是在等着,闹一闹,吵一吵,事儿,就算是结了,没必要钉个郁结在那儿。
先前公主骂的那些话,也没真的到口不择言的地步,骂的那些词儿,在男人耳里,不仅仅是不痛不痒的,反而更像是情话。
两个海王,对此都有经验,也都互相配合着给对方台阶下。
这倒不是一家人过日子还要玩儿什么心机,这叫……经营。
“我泡个汤吧,逼一逼汗。”
“好,我帮你放水。”
今儿个上午,郑侯爷就没练刀;
等到午后,郑侯爷才神清气爽地走到校场。
昨晚入体的寒气,应该是被逼出去了,就是这身子,似乎又空了一些。
公主帮忙放水也累了,又去睡了午觉。
好在郑侯爷练刀向来不讲究什么花头,从不会为了好看故意挥洒什么气血弄出什么光亮,只是平平无奇地招式,简朴却实用。
练完刀后,让下人拿来热毛巾擦了擦身子,就去了签押房处理了一些事儿。
天快暗时,四娘和瞎子回来了。
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天多,可见是毫不耽搁地赶路回来的。
晚上,家里又吃了一顿团圆饭。
翌日清晨,队伍就出发了,真的是毫无懈怠。
出城的动作很轻,没必要摆什么阵仗,能让外界越晚点知道大燕平西侯爷莫名其妙地远征雪原就越好;
照例,瞎子留守家里,这么大一份基业,没人看着收拾经营是真不行。
其余的魔王,全都跟着郑凡一起出发。
家长里短的事儿,快速地交割后,剩下的,就将面对金戈铁马。
这是一场很简单的出征,因为对手的实力,不可能强大到哪儿去,但这又是一场不希望出现纰漏的征伐。
……
郑侯爷等人离开奉新城后的第二天,
瞎子走入了侯府。
熊丽箐接见了瞎子。
“北先生找我,有何事?”
平西侯府不似镇北侯府,男人不在,女人掌握着话事权。
确切地说,平西侯府的侯爷在时,他也基本不怎么管事儿,更别说不在时了。
所以,熊丽箐明白,瞎子来找自己,绝不是为了什么政务来找自己问询什么意见。
“夫人,那枚丹药的事儿,夫人应该是知道了吧?”
“知道了。”
“夫人是聪慧的,也一直分得清楚事情的,但属下还是要来提这一嘴,皇宫是皇宫,侯府,是侯府。”
“北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尽管直言。”公主这不是说反话,对瞎子,她真没有那种把他当下人的底气。
“在皇宫,是什么都能牺牲的,但在侯府……”瞎子笑了,顿了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