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侯爷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四娘。
不过,他没问“是不是有了?”而是走到外头,
喊道:
“范正文,进来!”
范家家主还在先前的位置上坐着,和屈培骆继续品茶,这会儿被喊到,马上就小跑着进来,半点不敢耽搁。
“本侯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你给看看。”
“是,侯爷。”
范正文走到桌旁,对四娘道:
“夫人,请恕罪,让下官为您把脉。”
四娘伸出手,范正文搭脉;
提手,
然后再搭脉;
最后,
范正文起身,向郑侯爷道:
“恭喜侯爷,是喜脉!”
“喜脉?”
“绝对无误,下官确认了两遍。”
“好,好。”
郑侯爷的声音,都开始走调了。
范正文见状,告退出去。
郑凡则直接握着四娘的手,看着四娘的肚子,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道:
“真的?”
“是的,主上。”四娘回答道,显然,她早就知道了。
“太好了,太好了。”
郑侯爷下意识地目光环视四周,双手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心里头,像是有一团火在酝酿。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太过激动,得维系住形象;
但感性上,已经溃堤了。
外头,
范正文坐回自己的位置,
道:
“夫人有了,侯爷很高兴。”
“很高兴?”屈培骆有些疑惑,毕竟,公主早就有身孕了,已经不是头胎了,为何还要这般高兴?
在正常大户人家的认知习惯了,长子和嫡长子,才值得高兴一下,接下来,因为女人普遍多,孩子也就普遍多,除了年迈时再偶得的小儿子或者小闺女外,中间的这一群,其实早就没什么情绪波动了。
“是,很高兴。”
“有身孕的,是那位‘风先生’?”
“是,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猜测,年大将军落得那般下场,侯爷说是因为年大将军先行做了人彘;
但我觉得,
很大可能是因为年尧被抓回来的那日于厅堂内,对风先生出言不逊,触怒了侯爷,这才导致……”
范正文向下挥了一下手掌,
“咔嚓!”
“这样么?”
范正文又摸了摸胡须,感慨道:“真要是这样的话,其实更像是你做的事才对。”
屈培骆摇摇头,道:
“我是装的。”
“那你说侯爷呢?”
屈培骆道:
“侯爷没装的必要。”
而这时,
郑侯爷已经走出了船舱,
对陈仙霸喊道:
“下令停船,本侯要登岸。”
……
船停了,
郑侯爷登岸了。
樊力、阿铭也都被一起带上了岸。
船上,
瞎子走入了船舱。
“告诉主上了?”瞎子问道。
四娘点点头:“告诉了,主上先前喊范正文来给我把脉,主上可能忘了,我的医术可是比范正文要好得多。”
“主上这是高兴坏了。”
“有么?”四娘看向瞎子。
“你能感觉得出来,除了最早在虎头城时,已经有好多年没再看见主上这般情绪失控了。”
“在虎头城时,主上情绪失控过?”
“自怨自艾,容易触景生情,也是情绪失控的表现,我猜猜,你是在主上面前装作自己要呕吐的样子是么?”
“是。”
“你看,以你的体质,怀孕了也会孕吐么?”
“为什么不会?”
“那你孕吐了没有?”
“还没到时候。”
“行,我们可以打个赌。”
“无聊。”
“嗯,我能看出来,主上是真的高兴坏了,高兴得,不能自抑。”
四娘不以为意道:“又不是没当过爹,又不是没见过自己的女人有身孕,哪里会有你说得这般夸张。”
瞎子点点头,
道;
“好吧,我知道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但为了我亲口说出来以增加你的爽感而在这里刻意地低调。
行,
我满足你。
是人,总免不了有私心,能做到事事公正的,那是圣人。
主上这次瞧他激动的,
偏心得很明显。
这话说得可能对公主,有那么一点点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在主上的认知和情感本能中,他最期待的,是和你的结晶。”
四娘坐了下来,拿起葡萄,往自己嘴里送,姿势优雅。
嘴角,略有些弧度;
懒得攀比,不是说愿意被比下去;不爱男人,不是说愿意做个边缘人;
“这是正式恭喜你,有身孕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其他那几个,待会儿知道了后,也必然会很激动。”
“再然后呢?”
“你肚子里的,是你和主上的孩子,但对于我们其他六个而言,其实也相当于是我们的孩子。
很有趣,也觉得很不现实;
我们之中,
居然有人真的拥有自己的血脉,
这是一种认同,也是一种传承。
好好养胎,回去后,我尽量多帮你分担一些侯府衙门的事情。”
“我没那么矫情。”
“其实,我们和主上之间,虽然早就有了羁绊,无论是进阶上还是生死上亦或者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情感上;
但这些,都是后天出现的。
而你的这个孩子,将自出生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