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正坐在那儿就着馒头吃着;
郑凡也坐下,跟着一起吃。
二人闷头吃着,
终于,
郑凡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不问我啊?”
“问什么?”
“问司徒宇的事儿。”
“又不是说书的,老是给你捧哏。”剑圣咬了口馒头,“我知道你会忍不住的。”
“得,还真是,那你想不想听?”
“你爱说就说吧。”剑圣没上套。
“其实,关键不在于那有着闻人家和司徒家共同血脉的孩子,也不是孩子的死活。”
“那关键是什么?”
“送钱,以及,送钱的态度。”
“怎么变成算账了,做买卖?”
“做买卖可不是小学问,咱们奉新城的百姓日子能过得比其他地方好,靠的,还真就是商贸。
以物换物,以物得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最高的,是做人情买卖。
他不在意那个孩子的死活,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当初知道他鼓捣出人家女的肚子时,我和许文祖还真的挺惊讶。
你说一半大孩子,稀里糊涂地弄出个孩儿,会懂得当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么?
他不懂的。
不过到底是司徒雷的种,被抽了几巴掌之后,成长得还挺快,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让人查查他府里是不是来了个什么新的师爷这类的人物。
给我送银子,送他家的宝藏,我拿了,但不求我做个事儿,双方都觉得不舒服。
我这不做事儿拿了人家的银子,不光不会感激他,还会觉得他碍事,横竖瞧他不顺眼;
真要我做事儿的话,他又担心我看他不知天高地厚,孝敬爷爷我的,还敢提要求,这态度,忒不端正了点儿。”
“所以,就提一个这种的请求?”
“对,看似事儿挺大,不求活,但求死,但真的生死,他怎可能知道?我估摸着,那孩子应该是生出来了,也不知道被密谍司的人安置在哪儿养着呢,不过不可能让这位成亲王知道。
所以,我什么都不做,跟他知会一声,孩子死了,他得跟我跪下道谢,孩子死了就是死了,再冒出来,就是假的,这一点,和当初的镇北王府世子一样。
他啊,这是给我送银子示好,这借口请求就是个搭拉白添的,晓得不?”
剑圣看着郑凡,
问道;
“就这么简单?”
“再复杂能复杂到哪儿去,就跟那日传业那小屁孩纠结司徒宇给谁先磕头是在挑拨关系一样,事儿,没必要想太复杂;
一是没这个必要,二,还是得看个身份。
没这个必要,是因为我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他年尧敢惹我,我就去楚国打他,抓了他再给他阉了;
看身份,是因为他司徒宇,他成亲王府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再好的阴谋诡计,没能力去施展,有用么?
江湖恩怨复杂,但庙堂上,一国军政上,其实反而简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小虾米没长大前,压根没人会浪费精力正眼儿瞧你。
当初李梁亭和老田,甚至先皇我估摸着都瞧出我这个人有些不安分了。
但他们还是对我笑笑呵呵的,不以为意,
为啥?
因为我那时还是个小虾米嘛。
中间,靠自个儿的努力,靠燕国的形势,再靠老田的庇护,我挺过来了,现在也成一条大鱼了。
但我做小虾米时,也是该跪就跪,该说好话就说好话,该怂时,比别人都怂。”
郑侯爷吸了一口粉条,
一边咀嚼着一边拿着筷子点道:
“老虞啊,你猜我现在脑子里更感兴趣的是什么?”
剑圣喝了口汤,
道;
“要用你这条大鱼的思维来想?”
“对。”
剑圣夹起一块肉,
道:
“你在想,闻人家的宝藏在哪儿呢?”
………
太子来了,带着轰动,然后太子安静地住在行宫里,最后,太子被平西王爷接走了。
对于颖都的高层而言,
无论是平西王爷还是太子,都显然太高,高不可攀;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有些人,就很适合亲近,就比如早早地和郑凡辞行准备回京复命的监军太监黄公公。
颖都一众大员设宴款待黄公公,
黄公公一辈子小心谨慎,但到底这次是真的策马于阵前了一番,心里“痒痒”难忍,故而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的悠闲。
他来赴宴了,
宴席上,他也高谈阔论军中事务,
尽情地享受着一众大员的吹捧和阿谀。
他舒服了,
他飘了,
一场席面,吃吃喝喝到了后半夜方才结束。
黄公公推掉了某家为他准备的今晚暖床的女人,
一个人进了房,
先打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颗人头。
不是独孤牧的那一颗,独孤牧的人头以及活生生成了自家“同僚”的年大将军,将被一起押送入京。
而眼下自己这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他杀的那个楚军士卒。
这是他黄公公武勇的象征,
缺了啥,就想补啥,
人头已经被腌制做了防腐处理,等带回京城自己宅子里后,还得做进一步地修缮,以后,它将和自己的那根大宝贝放在一起,成为自己最珍重的东西。
欣赏了这颗人头许久,
黄公公有些尿意了,酒喝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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