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剑圣本不用出面的,因为今日不可能有谁敢闹事,军国大事,王权大势之下,这些军头子们哪里敢造次;
可剑圣闲着没事儿做,想多陪陪孩子,也没人能说他不是。
按照传统,得诸将聚齐后,才会升帐,大家才能一起进去,不可能乱糟糟地前后夹次地进来。
罗陵将手中的佩刀交出去后,就看见前面在发放着吃食,然后,一个相熟的总兵竟然跪伏了下来,左手拿着一个馒头右手捧着一碗肉汤,激动得流眼泪。
“呵。”
罗陵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这他娘的马屁拍得未免也太过了一些吧。
只是,当罗陵走进去,看见天天亲手端着一碗肉汤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面前喊出了一声:
“罗叔叔,喝汤。”
罗陵这个曾经靖南王麾下排名前列的猛将,其部经常为王爷作为中军的存在,在此时竟然鼻尖和双眸忽然发酸,视线也是一时模糊。
双手接过汤碗的同时,整个人也下意识地单膝跪下:
“拜见世子殿下!”
天天长得很可爱,很敦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有些胖,但属于那种可爱的小胖,而且眉宇之间,依稀可以看见王爷当年的模样。
“叔叔,喝汤。”
天天笑着敦促道,
“干爹吩咐了,不能让叔叔们冷着饿着。”
“好,好。”
罗陵用力地点点头,喝了一口汤;
这时,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过来,其手里拿着俩馒头,递了过来。
“罗将军,拿这个垫垫饥。”
罗陵接过了馒头,再定睛一看,不是太子又是谁。
曾经,最巅峰也是最自我时期的镇北军和靖南军,都曾涌现过帮着自家侯爷造反的念头。
镇北侯府是自我“兵解”,靖南王则选择远走西方;
余下来的,新兴势力,除了平西王府外,暂无其他山头可以再去触及那个目标。
而这种事情,一旦失去了领头羊,就像是人生失去了方向,你本能地必须找另一个目标来填补这种空虚。
许文祖当年还嚷嚷着要打开虎头城的城门引镇北军入城帮镇北侯爷拿下这大燕天下,但等到镇北侯明示自己不欲那龙椅后,许文祖马上变身成大燕忠良。
靖南军也是一样,
当田无镜不在后,姬家的正统性地位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
一样的事,当年,陈阳说不得就真的砍了那钦差造反了,但搁现在,陈阳虽说称病在家,但依旧没选择走那最极端的一步。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
“罗将军请起,两个馒头应该是不够的,您先吃着,我再去拿。”
俩娃娃,
天天大一些,负责盛汤;
太子小一些,负责拿馒头;
进来一个将领就“招待”一个,原靖南军麾下的将领,见到世子都会跪下行礼,热泪盈眶,而面对太子时,也都会表示出尊重和恭敬;
相较而言,晋地将军们对太子,更为热情,也更为受宠若惊。
总之,
帅帐外的氛围,很不错。
不似平西王爷在家一个奉茶一个点烟被伺候习惯了,这些将领们可谓是体验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受宠若惊。
乾国文圣姚子詹其实最擅吹嘘之法,只要遇到有价值的人,就不吝进行吹嘘,乾国文人也有花花轿子大家抬的风气;
任你是稚童,足不出户,甚至才刚刚开蒙,但只要你爹名声够高,随便写几首难以入眼的歪瓜裂枣之诗,也能发动关系给你吹捧成“神童”;
平西王对此一直表示的是不屑,他懒得玩这一套,当然,吹嘘是必然要吹嘘的。
早年间,需要吹嘘时,靠楚国公主,这不磕碜,甚至很值得骄傲,毕竟媳妇儿是自己抢来的;
现如今,
这俩娃娃往外头一摆当作迎宾,
胜过万语千言的吹捧。
算是无形,但实则逼味儿,已经浓郁得要滴出水来。
招待完人后,天天和太子都先进入了帅帐。
没多久,
俩娃娃打开了帘幕,
使出吃奶的劲儿喊道:
“王爷有令,升帐!”
“喏!”
“喏!”
一众将领马上整理自己的甲胄,排成两列,整齐地进入。
待得大家伙都进去后,天天和太子相视一笑,二人也转身走入。
里头,两列都是将领,全部站在那儿,黄公公也在其中,站在帅桌的一侧,监军位。
天天和太子一人一张小板凳,坐在帅桌下面。
他们不是面对着帅桌,而是背对着的,像是菩萨座下的两位童子。
终于,
菩萨,哦不,是王爷来了。
帅帐分为前后区域,后头是休息的地方,前头则是用来议事。
一身玄甲的郑凡走到帅桌后,目光缓缓地扫向下方。
他没急着说话,而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天天和太子明显察觉到,帅帐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天天还好,自小和僵尸怨鬼打交道,但这种集合了诸多沙场宿将的帅帐,所营造出来的氛围,也着实让他感到了一种深切的不安。
太子则已经开始打哆嗦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是却本能地在畏惧,只不过为了强行维系住自己的形象,强撑着这架子。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极强的力量;
这种沉默,结合着自身气场时,往往比万语千言更为有用;
下方的将领们一开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