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燕国还能继续打下去么?燕国还能打得动么?继续打下去,燕国不怕自己国内崩乱么?”
“孤是大燕的平西王,不是大燕的皇帝,大燕的江山,也不是孤的,打碎了坛坛罐罐,也和孤无关。
本王这辈子,
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来嘛,
尽管来嘛。”
赵牧勾神情一滞,在被陈仙霸和郑蛮提起,快要出帅帐时,赵牧勾仿佛被抽去了大部分的气力,喊道:
“那王爷到底要什么!”
“好。”
陈仙霸和郑蛮松开了手。
“仙霸。”
“喏!”
陈仙霸拿出一张地图,摊放在了赵牧勾的面前。
地图上,有两座城,被圈了起来。
“让你们官家下旨,命这两座城的守军,打开城门。”
赵牧勾看到这两座城后,当即吼道:
“不可能!休想!”
这两座城不是什么大城,也不是什么军事重镇,当然,对于眼下的燕军而言,此时再去行什么攻城之举,实在是没这个必要,士卒很疲惫了,而且这次入乾的伤亡,本就很大。
外围,有几路乾军一直在护送。
燕军走多远,乾军就跟多远,不主动攻击,燕军停下后,乾军就安营扎寨。
因为乾军知道,自己并不具备主动攻击的实力,所以,看上去更像是乾军在对燕军礼送出境。
大皇子和李良申调动南望城兵马和乾国三边进行着反复地摩擦,使得乾国三边的祖竹明无法调兵南下;
梁地乾军精锐已经向南迂回,打算从南面归国,罗陵的一部还在继续吊着他们,可以说,那支精锐,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禁军主力,被官家带回上京,安抚局面。
这般抽成之下,乾军固然还能继续组织起不少的兵马,看似也是“人多势众”,但实则厢兵郡兵为多数,战斗力不是可忧,而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到底能有多拉胯。
几番兑子下来,当郑凡身边的兵马聚集到一定规模后,除非再一猛头主动钻进乾人的包围圈,否则,基本是平安的。
这两座城,为何能让赵牧勾如此激动,因为它是乾国在北方,向三边输送军需的中转之地,也就是三边的大后方后勤命脉所在。
很显然,平西王爷是打算在离开前,顺手发一笔小财,也算是回去给燕国填补上一些亏空。
至少,
能给小六子,减缓那么一丢丢的压力吧。
乾国的礼单上,其实就是“赎金”,但这赎金,被分期了,其中,更有不少隐性地存在于和晋东平西王府日后的贸易之中。
但郑凡不是容易被哄骗的小白,能捏拿在手里的,才是自己所需的。
金银财宝,其实现在不是很看重了,陈阳这一部归来时,虽然为了赶路,没有大车小车地赶着劫掠品,但每个士卒兜里或者战马的马鞍袋里,多多少少地,都鼓囊了不少。
郑凡看重的,是粮食。
承平年间,粮食其实很廉价,和奇珍异宝,可谓天壤之别,可偏偏这东西,要在对的时节播种更要在等待一段时节后,才能收获,没办法空手变出来。
粮,是眼下大燕,最迫切最想要的,可解燃眉之急。
郑凡挥挥手,
陈仙霸将赵牧勾提出了帅帐。
郑蛮则傻愣愣地问道;
“王爷,乾人会同意么?”
平西王瞥了郑蛮一眼,
道;
“谈买卖嘛,急不得。”
……
赵牧勾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的,是一个使团,人还不少,每天,都会派人回去传递消息,以及接收来自官家的回应。
这种大大咧咧地坦白,和对自家军队踪迹的毫不掩饰,其实也是一种对乾国的侮辱。
不过乾人知道,燕人终究是要撤军的,眼下也实在是没那个必要更没那个能力再硬打了,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着。
而赵牧勾本人,白天则不停地要求见平西王爷,有时候王爷不想见他,他就站在帅帐外头,大骂平西王无德!
晚上,他会去关押俘虏的马棚那里,安抚那些被抓来的王公贵族,答应他们一定会带他们回家,不会再继续受着燕虏的羞辱。
整个军中,最为忙碌的,就是这位瑞王世子了。
每天,陈仙霸都会将赵牧勾干了什么,告诉郑凡。
郑凡听了后,也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彼此都是聪明人,虽然没互相漏过底,但并不妨碍前期的先行合作。
区别在于,
他赵牧勾现在这般跳,别看平西王爷容忍了他,不过是让他提前支取收益而已,到最后,他得投桃报李,否则,他不可能活着带着使团离开这座军营。
郑凡不怕这位世子殿下没需求,怕的是,真派来一个铁硬骨气分子。
毕竟,
这些王公贵族,就算真被自己带回了燕国,也无非是送到上京去,让上京百姓看看猴戏,再给小六子去太庙时对祖宗们夸一夸功绩,装装逼。
换不来吃换不来喝,一路上,他们还得吃喝消耗,没什么实际意义。
郑凡相信,小六子如果在这里,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毕竟那货,比自己更看重实际。
就这样,
接下来伴随着燕军的行进和每日的扎营,
似乎也逐渐摸透了这种“默契”的赵牧勾,开始每天都来帅帐前念诗,铭志,痛骂平西王爷的同时,再抒发一下自己对国事艰难的忧心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