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敖虽然吃惊,却并没有乱了方寸,当即拔出佩剑,高举过头顶,回头用犀利的眼神环视着身后的十余门客,厉声大喝道:“诸位义士,展现你们勇气的时候到了!谁能助我夺回城门,赏万钱!谁能助我守住敖仓,赏十万钱!”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敖话音刚落,十余门客便已经如狼似虎,嗷嗷叫着冲向城门甬道,城头上,更多的门客正蜂拥而下,甚至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军也操着长戟悍不畏死的冲进了甬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城门甬道之内,项庄悄然退后,城门外,五百先锋死士已经冒着箭矢蜂拥而上,敖山之下,两千冲锋营的武卒也已经潮水般掩杀而来,仅凭敖仓城内的三千老弱残兵以及陈敖的几百门客,已经不大可能挡住项楚的兵锋了!
大局已定,项庄也就没有必要在通过冲锋陷阵来激励士气了。
陈英却横刀上前,怒目喝道:“大楚左司马陈英在此,谁敢上来送死?”
陈敖的门客却也不是吃素的,一声不响的挥剑就向他刺了过来,陈英也不闪避,猛然踏前一步再扬起大刀,厚重而又锋利的刀刃霎时间割裂了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又疾如闪电般斩向了那个门客的脖颈,那个门客勃然变色,急抽身后退。
陈英森然一笑,你不敢以命博命,未战就已经输了!
刹那之间,陈英横斩的刀势骤然顿住,又疾如闪电般的刺向那门客的咽喉。
那门客脚下仍在后退,根本不及做出新的闪避动作,便被陈英一刀刺穿了喉咙,那门客来势汹汹,竟然不是陈英一招之敌!门客的武艺也许很不错,可他学的是技击之术,为的只是切磋取胜,而陈英学的却是搏命之术,为的只是战阵杀人!
瞬息之间,冲在最前面的门客已经蜂拥而至,陈英一个人自然挡不住这么多杀手,当即退下两步隐入了死士群中,五十先锋死士早已经结好阵型,十人一排,前后五排,死死守住了城门甬道,陈敖的门客虽然拼命,先锋死士却是巍然不动!
敖山之下,数万饥民仍在仓皇逃奔。
值得庆幸的是,从西边蜂拥而来的“齐军”甲兵并没有追杀他们,而是一窝锋的顺着上山大路杀向了敖仓城门,不到片刻功夫,上山的大路以及两侧的陡坡上便已经挤满了右手持刀,左手持盾的楚军甲士。
敖仓城内,激战正酣。
随着先锋营大队的赶到,死守城门的五十死士遂即开始了反攻。陈敖的门客们也不乏有武力高明之士,但都是个人作战能力强大,缺乏团队作战能力,而楚军这边都是团队作战,很快就将那么门客分隔成数个小块,每十人,二十人围攻一两个门客,数十枝利剑冷森森的整齐划一的攻向他们,前后左右所有退路都被封死,很快哪些门客都被楚军杀的一片惨叫狼嚎。
在楚军无比凌厉的攻势下,陈敖的数百门客死伤过半,终于败下阵来,浑身是血的李春抢到陈敖近前,惨然道:“大人,叛军锐不可挡,城门守不住了!”
陈敖心头一片冰冷,就是李春不说他也看到了,就这片刻功夫,一拔拔叛军死士就已经潮水般漫过城门杀进了敖仓城内,不管是他散尽家财招揽来的门客,还是敖仓城内的三千老弱残兵,根本就挡不住这群如狼似虎的死士!
这一刻,陈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支叛军竟是如此骁勇,竟如此锐不可挡,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项羽军,可是明明在咸阳啊,难道一夜之间飞过来的?
咬了咬牙,陈敖终究不甘心就此自刎,当即喝道:“走,退守烽火台!”
秦始皇修建敖仓时,并没有在敖山顶上修烽火台,这烽火台是陈敖担任敖仓令后修建的,并且与附近广武,成皋,荥阳,京邑五城约定,只要敖山烽火起,五城令就必须尽起城中兵马,火速赶来救援!
片刻之间,陈敖带着一行人仓皇向烽火台退去,等登上哪座十丈巍峨耸立的高台,敖仓城内的三千老弱差不多已经被叛军斩杀殆尽了,整个敖仓几乎完全被叛军所控制了。
陈敖叹了口气,当即让门客点起了烽火,向附近五城求援。
尽管陈敖知道,即便尽起广武,成皋,京邑,荥阳五城的守军,只怕也是不可能在夺回敖仓了,可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办法吗?他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发生了,但愿五城援军能够缠住叛军,直到齐王田横率大军赶到!
项庄和陈英等人经过一阵厮杀,也赶到烽火台下。
只见一座十丈高台巍峨耸立,台顶一根合抱粗的石柱,又高约十丈,直刺入茫茫天空,柱顶栖着一只硕大的青铜飞凤,高高盘踞在蓝天之中,作状仰天长鸣。柱身“烽火台”三个隶书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高台四周烽烟四起,火光熊熊,呼喊声不断。
项庄来不及欣赏眼前这高台奇观,心中暗叫不好,不得不佩服陈敖确实有点本事,居然会利用地势,在山顶建造一个这么高的烽火台,附近各郡县定能看见这熊熊的烽烟,要赶紧上去把烟给灭了。
项庄当即喝道:“弟兄们,看见没有,山顶的齐军已经点燃烽火,赶紧的,把山顶上的烽火台给老子拿下来,里面的汉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诺!”百十个先锋死士轰然应诺,转身就要往山上冲。
“慢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断喝陡然从下面传来,项庄及几百余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