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我们一起杀始皇帝,一起到黄石公哪里学艺,一起上雪山,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项庄,难道,因为我们的相遇晚了一点,难道,相见恨晚,就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错吗?”
这一番话,今日在他心中不知翻来覆去的想了多少遍,若是在神智清醒之时,纵然只和灵儿一人独处,也决计不敢说出口。此时全无自制之力,尽数吐露了心底言语。
项庄霎时明白了,什是尴尬,低声道:“我出去一会儿。”
灵儿道:“不,不!你在这里瞧着他吧。”她飞也似的逃出房间。
她深吸一口气,让纷杂的思绪消失在夜风中。
次日张良醒来已是正午。
灵儿和项庄已经走了。
阳光灿烂,他的心里却满是阴霾。
刘邦恭敬地把张良请到了客栈最好的包房。
桌上盛满了丰盛的酒菜。
刘邦亲自为张良斟满了一杯,道:‘’昨日听了先生之言,让刘邦拨云见日,忧心顿去,只是先生似有烦心之事,未能尽兴,今天刘邦陪先生尽舒胸意。”
张良苦笑道:“我张良往日何等潇洒自在,今日却为一个女人,心里却如此摆脱不开,枉为男子汉大丈夫了。”
他心里自知不该,可是灵儿的音容笑貌却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刘邦道:‘’原来先生是为情所困,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来先生也是性情中人。”
刘邦拍拍手,两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轻盈的走了出来,分别坐在张良的身边,为他们将酒杯斟满。
刘邦道:‘’戚姑娘,今日这位公子是我的贵客,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呆会跳一支舞为这位公子助兴。”
戚姑娘身材婀娜,肤如凝脂,秀眉浅淡,风情万种,她娇媚的对刘邦点了点头。
随着她的盈盈浅笑,翩翩起舞,四周的气氛变得妩媚而柔和起来。
一曲完毕,张良那深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刘邦哈哈一笑,对张良道:“子房先生雄才大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张良勉强笑道:“多谢沛公美意,这些事不提也罢!”
刘邦亲自为张良斟满一杯,而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先生高才深谋,胸中定有灭秦复楚的大计,刘邦敬先生一杯,望先生教我。”说完一饮而尽。
张良坦然受了一礼,举杯痛饮,慨然道:“陈胜之败,事属必然,无须再论。此后倒秦大局,须得六国世族同心支撑。六国之中,以楚国对秦国仇恨最深,根源于楚国自楚怀王起一直结好于秦,而秦屡屡欺辱楚国,终至灭亡楚国。楚人至今犹念楚怀王,恨秦囚居楚怀王致死。故此,反秦必以楚人为主力。”
刘邦奋然拍手道:“说的好!”
“灭秦大计,首在立起楚怀王之后,打出楚国王室嫡系旗号!”张良道。
“楚怀王之后,到哪里去找呢?”刘邦有点为难了。
“茫茫人海,还愁找不到一个楚怀王之后吗?”张良拍案大笑。
刘邦恍然大悟,这个张良果然奇计,真能找到一个无名少年做楚王而打出楚王的名号,即好掌控,又能使各方势力纷纷投靠,还明正言顺,比起那些急于各自称王的世族不知道高明好多倍。
刘邦兴奋大叫:“先生真乃当世管仲,还请先生多多教我。”
那一天,一个说得出神,一个听得入迷。
从白天说到黑夜,戚姑娘早已退去休息。
一夜过去,一缕晨光照进房间。
张良讲完,刘邦慨然道:‘’子房先生一席话,使刘邦茅塞顿开,这一夜,胜过以前四十多年。”
张良笑道:“沛公严重了,我以前也跟其他人讲过,但没有人能向您一样听的这么认真,这么能理解太公三略。”
刘邦起身向张良萧然一躬道:‘’不知先生可愿与我一起诛灭暴秦,一展先生之所学。”
张良略微沉吟道:“沛公真乃天授,只是张良世受韩恩,还有一心愿未了,等了却心愿再看缘分吧!”
张良说完转身飘然而去。刘邦站在哪里,失落的望着晨光中那远去的背影。
此时,范增用攻心计已收复东阳,不费一兵一卒,东阳县令陈婴便率军来投奔了项梁,令项梁深深佩服。现在,范增又给他出一奇策,速速找到楚怀王后人,打出楚怀王嫡系正宗楚国旗号,让天下群雄纷纷投靠,项梁有点困惑,茫茫人海在哪里去找呢?他正在沉思中。
项庄和灵儿回来了,他眼前一亮,令他二人速速去找回楚怀王后人。
夜,月夜,灵儿带着项庄来到湖边,他们坐上了一支小船。
月下湖水如镜,湖上月色如银,风中仿佛带着中木绵花的香气。
小舟在湖面上轻轻荡漾,人在小舟上轻轻地摇晃。
是什么最温柔?是湖水?是月色?还是人的眼波?
项庄已经醉了,醉的却不是酒。
因为她知道了灵儿的心思只在他身上,如张良那样的仙风道骨,惊世大才她都不爱,他项庄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聪慧美貌的灵儿,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她一辈子,绝对不能背弃她。
灵儿把一支船浆递给项庄。
项庄无言的接过来,坐到她身旁,两只浆同时滑下湖水,同时翻起。
翻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碎银。
湖水也碎了,碎陈了一圈圈的涟漪,碎成一个个笑脸。
静静的水面响起了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