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满脸不甘之色,张着嘴欲言又止,旋即恍然:“易老头在天玄宫中位高权重,众长老与他又是共事多年的好友,怎会为了我这等小角色对他稍加惩处?”心中固然老大不服,却只能徒呼奈何。
谷修明话锋一转,说道:“咱们言归正传,商量大事要紧。”
叶修抑制住心头的怒气,问道:“谷长老,为何不见我师父?”
谷修明轻轻“哦”了一声,解释道:“这次我只邀请了大长老、三长老和四长老前来,其余三位长老可得镇守天玄宫。既然你已在此,那么便加入讨论吧,给几位长老仔细说明下那日所发生的怪事。”顿了顿,转而对易安说道:“易安侄儿,你大可先行回去。”
易安一愣,指着叶修道:“为什么他能留着这里,而我却要回……”话没说完,眼见众长老面露不愉之色,当即住嘴,悻悻退出大殿。
叶修仍自不快,不愿在此多呆,淡然道:“之前我已将具体情况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谷长老,现下也没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各位长老安好,小子告辞!”向众人拱手一礼,然后大步而去。
刚一转身,背后就传来了易枫的怒斥声:“瞧瞧,这小子被惯成什么样了?若不重重地惩戒一番,容他日渐趾高气扬,那还成何体统?”
叶修听了冷冷一笑,知道与之强辩毫无意义,也就不再徒费口舌,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远离了这座楼阁。
他把玩着手中乌木棒,寻思:“不知这跟短棒是何来历,竟这般神奇,今日可多亏了它,我才得意逃脱修为散尽之虞。”
回首眺望,他极为愤慨地哼了一声,感叹道:“我算是彻底领悟,在这个世上,用不着谈什么狗规矩、讲什么屁道理,地位才是一切,实力才是一切!只有身怀令人忌惮的力量,才会受人崇敬,才能拥有尊严!”
双拳紧握,叶修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必将努力奋进,断然不能让人给看轻了!
在回房的必经路上,易安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走来,赶紧拦住去路,问道:“叶修,诸位长老究竟在商讨何事,竟然容你这个外人参与,却不让我知晓?”
“外人?”叶修笑了笑,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既然你是内人,何必跑来问我?”
易安不屑地说道:“若是爹爹肯告诉我,又岂会向你不耻下问!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倒是说说,你哪一点强得过我?你只不过是宫主收留的一名弃子,何以享受万般宠爱?”
叶修凛然反问道:“既然你自忖处处比我强,为何又嫉妒于我,为何要百般跟我为难?”说到后面两句,语气逐步加重,近似于怒吼。
易安大怒,正要发火,但当他看见对方深邃眸子中透露出的森冷寒意时,心头忽的怯了,或许是叶修与易枫战平之事令他仍有余悸,原本强势的气场也渐渐弱了下去,怔怔道:“谁说我……我嫉妒你了?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有本事咱们比比!”
叶修自嘲道:“你若要比修为、比实力,我甘拜下风。”
易安冷笑道:“你的修为本就远不及我,肯定不会输得心服口服,那么我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换个玩意儿,咱们来比这个月谁找到的宝箱钥匙更多,你敢不敢?”
叶修眉头一动,暗忖:“他仗着背后强大的团队,有恃无恐。虽说我的胜面不大,但终可凭借不俗的感知力全力一搏,焉能就此退却?”询问道:“输了怎样,赢了又怎样,赌注是何物?”
易安嘿嘿一笑,道:“你若输了,就让白凌加入我的团队;我若输了,便将这个月寻到的所有钥匙全部交给你,如何?”言语间十分得意,仿佛他已稳操胜券。
叶修摇摇头道:“我无权定夺别人的去向,只能保证若是输了,便不再接近白凌师姐。”
易安大喜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叶修又摇了摇头,说道:“但假如我赢了,而你却没找到一把钥匙,或是只找到一两把钥匙,我岂不是亏得大了?实在太不划算!”
易安一听这话,着急了起来,忙道:“开什么玩笑,我每个月最少都能找到五把钥匙!”
叶修淡淡道:“一切皆有可能!”
易安心想只要胜了就能让这小子远离白凌,即使加大赌注也无所谓,便道:“我再加一枚清神丹、两卷小乘低阶的体术,总行了吧?”
这样的赌注,叶修倒是颇为满意,颔首道:“一言为定!现在我要回房休息,咱们月末再见!”
易安阴冷地笑了笑,心道:“不必等到月末,咱们明日便能相见,这次我赢定了!”
叶修刚回到房中,花语便跑来拉着他问长问短,神情中既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担忧。
叶修心想:“我身为男儿汉,若是受了欺负,去向一个女孩子诉苦,不成了笑话么?”于是瞎编了几个理由,将这事搪塞过去。
花语听了觉得平淡无奇,也就失了兴趣,自个儿回屋去了。
叶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心中悲苦愁闷,也不知父母是否尚在人间;想起了在天玄宫的这些岁月,一个人孤独地承受着偏见,度日如年;想起了礼贤清对他的关怀备至,疼爱有加;想起了众位师兄师姐虽然不大友好,但也未曾欺负过他,像今日这等屈辱,当真是人生中的头一次!
他咬牙发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之耻,他日必将如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