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时间。”邹辰收回目光，幽幽的吐了一句。
的确，留给邹辰崛起的机会不多，如果一步步慢慢来，那么暗地里的那些潜在敌人就会一个个接踵而来。邹辰必须赶在绝大数清醒过来之前，实现邹氏振兴的华丽转身，最缺的就是时间。
“没时间……”王老四刚说完，才意识到逾越了主仆之礼，连忙说道：“老奴过错，请公子惩罚。”
邹辰只是轻轻一笑，看了一眼正厅非常到位的布置风格，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挺有办法的，这家酒肆生意向来不错，是不会轻易转手的，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花了不少钱吧？”
“十万。老奴不敢逾越少爷的指令。”王老四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邹辰露出惊讶之色，道：“这么少？”
“事情是这样的。老奴第一天来到鹿城，就来到这天香酒楼打听一下消息，结果店小二看到了我手臂的火焰图，酒楼的掌柜就邀请我去包厢聊了很久，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在众生教扬州分舵单人过百人夫长。起初他问我是否需要工作，老奴思索了一下，并擅作主张将公胸怀大志告诉了掌柜，结果一拍而合，这才将酒肆一夜之间换了门面。”
邹辰微微皱眉道：“人可靠吗？”
“呵呵，虽然相识不久，但老奴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能够在在众生教做到百人夫长这个位置，是经过教内长老多方面的考核，品德性情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要收留老奴。他一听少爷心怀大志，乃是镇国公遗孤，立刻愿意将酒肆转让，并请求留在公子身边，我能看的出来，他也常常参拜众生贤王的木像。”
“好吧，那让他进来吧。”邹辰皱皱眉。
其实在邹辰心里有一步大棋，一步可以将所有人玩弄在掌心的棋。
这步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一旦被泄露出去，就会全局崩散。这也是为什么邹辰要摸黑回城的原因，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回到了鹿城，现在多出了一个知情的掌柜，自己就必须谨慎对待。
一会儿的时间，正厅外传来脚步声，邹辰目光微冷，将身子背对门外。
“少爷，福掌柜带到。”王老四见邹辰背对，也不敢多言，他现在深知，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机，比一般的老人还要老辣的多。
“见过邹少爷。”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
邹辰将双手轻轻交在背后放着，身子连动都没有动，淡淡说道：“士为知己者死，那你这般抛下自己的产业，为了又是什么？”
“信仰。”福掌柜答道。
邹辰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良久没有说话。
其实以这般年纪，做出如此一派深藏不露的架势来，是有点滑稽的。
但邹辰做出来，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半点违和，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畏傲然的的气息，仿若眼前这个人是历经沧桑，活了几十年的老人，这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再高的演技也不行，只能自然流露。
邹辰呵呵笑道：“那你可以离开了。”
“为何？”福掌柜的声音。
邹辰笑道：“信仰这东西，有时候是最可怕的，不过得建立在一定的实力上，而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因此在我眼里，信仰是脆弱的。当年大周国力鼎盛，众生教信徒无数，天下人都信大周信众生教，但如今呢，当初那些人的信仰早就变了……”
福掌柜沉默了半响，才幽幽说道：“其实，我也很久没有信仰了。原本以为，我会经营这家酒楼一直到老。但那天碰到了老王，勾起了我在众生教最难忘的日子，一听到你是众生贤王的遗孤，身怀大志，这才一时冲动应承了下来……”
“这话我相信。一时冲动，也就是说你现在后悔了？”邹辰的声音有些惊讶。
“没错，没进来这里之前，我的确后悔了！”
接着福掌柜的语锋一转，朗声道：“我经营着酒肆十数载，见过不少有钱的公子爷，因此你出手阔绰，我并没有半点动心，而你安排给老王的指令，也不够完美，可见你心思不够缜密。但是，我进来后，看到你这般架势后，我又改变了想法，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呵呵，这你也能看出来？”邹辰笑道。
“很多东西可以骗过眼睛，但有一些东西，很多人一辈子也装不出来。换做任何一个世家公子，这般背对我，摆出如此大的架势，我只能嗤之以鼻。但从你身上，我却没有看到半点恶心的东西。你身上有一种东西，不要在少年中，哪怕一些有身份的老家伙，我也没有看到过!”
邹辰好奇道：“什么东西？”
“气质！”
“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几十岁的沧桑老者！”
福掌柜笑道：“不要觉得可笑，我有幸和众生贤王吃过一顿饭。在那一天，我才明白为何他能够成为大周的顶梁柱，为何能够拥有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气质，让人根本无匹模仿，媲美。”
“就如现在的你，所以我又改变了注意！”
正厅沉默了很久。
邹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
眼前这个天香楼的掌柜，和自己想象的那些酒楼的掌柜差不多，肥头大耳，听着一个将军肚，脖子上一圈圈肥肉堆出来的皱纹，八字须，一张肥脸油乎乎的。
邹辰笑呵呵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我叫做福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