娢安不知道自己在医院躺了多久,她始终不愿意开口说话,连续的发烧和巨大的冲击让娢安大脑一片空白。在医院期间有许多人来看他,派出所的民警叔叔,福利院的阿姨,以及救他并把她交给医生的白建勇。
白建勇隶属于成都军区陆战队副队长,在接到南庄遇洪紧急通知后,作为先遣部队前去南庄救援,这次救援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医生,这孩子的情况怎么样?”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军区医院的苏丽珍身上,苏丽珍是军区总院儿科的教授,特意请她从北京来出诊,也看出上级领导对这次事件的重视。毕竟,诺大一个村庄只有娢安一个生存者。
也更是因为这是刘燕最后的遗嘱,刘燕本是军区陆战队的心理辅导专家,更是白建勇的妻子,相恋八年结婚三年,夫妻俩忙得不可开交,能同床共枕的日子都屈指可数,因而一直没有孩子。
刘燕牺牲后,白建勇便在浩园立下重誓,终身不娶,此生只有刘燕一妻足以。
“情况不是很乐观,这孩子目前生理上一切检查都正常,可能是这场灾难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导致了创伤后遗症,也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无法说话。”苏丽珍扶了扶眼镜,无奈的说到。
“那这孩子还有机会恢复吗?”民警叔叔也关切的问到。
“只能转去心理科看看了,希望这孩子能坚强一些,勇敢的去面对。”苏丽珍说完便交代给护士将娢安转到心理科。苏丽珍走后,在场的人跟娢安寒暄几句后也离开了。
部队办公室前,白建勇眉头紧锁的敲开了政委刘斌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啊勇,有什么吗?”刘斌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推门进来的白建勇,眼前这个一米八大个的男人,眼袋青黑,面色苍白,颧骨突出,整个人瘦了一圈。
“报告政委,我想完成刘燕同志的遗愿!”白建勇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坚定的说。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一阵一阵的疼,那种感觉比子弹钻入胸膛的疼痛还要来得猛烈,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部队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安排了陆战队出发救援,由于天气原因直升机无法起飞,只能依靠装甲部队寻找最近的路线率先出发,连月来的大雨,冲毁了道路,车辆无法通过,同志们一部分抢修道路,一部分急行军赶去救援,才致使这次救援慢了许多。
白建勇作为陆战队的副队长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是一片汪洋,四处寻找下才看到了肖玉莲和娢安,先头部队还在排水泄洪。
白建勇忘不了,刘燕抱起娢安时激动的神色,他明白刘燕很喜欢孩子,早早就有了做母亲的心,看见孩子便爱不释手,只是彼此的工作太忙,白建勇现在才明白忙就是借口,只要当时彼此再努力一点点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勇哥,她还活着,她还有气息,她在看着我们!我们一定要护她平安,多可爱的孩子呀!。”刘燕兴奋的大叫起来,从进村口她们扒拉起来很多人,有的已经离世,有的奄奄一息,还没等上岸抢救也撒手人寰,这是她们救下的第一个人。
正当刘燕想将手里的救生衣给肖玉莲换上时,一个浪涌打来,肖玉莲近乎僵硬的手松开了腋下的浮木,刘燕被浪涌打沉,在刘燕即将探出头的时候,泡水的浮木重重的敲击在刘燕的鼻梁和额头上,刘燕呛了一口水冷不防拉着肖玉莲一块被洪水卷走了。白建勇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代替刘燕救肖玉莲
“你是说……”虽然刘斌为有这样不怕牺牲的同志而感到骄傲,但也深深的同情白建勇,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是的,我要领养这个孩子,我和刘燕没有孩子一直是她最大的遗憾,刘燕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便是护她平安长大。”白建勇哽咽的说着,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作为一个军人,他不能在同志面前流泪,他得坚强。
“啊勇,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也理解你对刘燕的感情,可你毕竟还年轻,你才35岁,你还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刘斌起身拍了拍白建勇的肩膀,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人,从十年前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棵不错的苗子,又是烈士子女,心想着再过几年,等他对刘燕的感情淡下来再给介绍合适的对象,三代从军不能让革命同志无后啊。
“不!政委,我和刘燕求婚的时候就告诉她,我白建勇这一生非她不娶,非她不要,我也在她墓前立下誓言今生不在娶!”
“啊勇!”看着眼前坚毅的男人,刘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一时间五味杂陈。
“政委,我已经考虑好了,请您同意!”白建勇把身板挺了挺,让刘斌看到自己的决心。
“好!我同意,你去办理相关手续吧!”
“是!”白建勇对着刘斌敬了个礼迈着矫健的步伐转身出了办公室。
刘斌一拳打在墙上,低着头,想起刘燕、白建勇他们三个十年前相识的场景,刘燕是那么美,而他和白建勇正是阳刚健壮的大好青年。他和白建勇同时喜欢上刘燕,却因为自己生性沉稳,没有白建勇这个行动派来得干脆,错过刘燕后他也一直未婚,所以他理解白建勇,理解那份深沉的爱。
南庄只剩娢安一个生存者,也无人知道娢安的户口并不属于南庄,娢安也不能开口说话。南庄派出所只能根据娢安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