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望着前方卸下盔甲,只穿单衣徒步出迎的数千玉门戍守将士,大手一挥,领着众人上前受降。
“罪将狄成,拜见刺史大人!”
“吾等罪卒,叩见刺史大人!”
在玉门守将狄成的带领之下,三千玉门将士齐齐跪倒在李炎面前,高呼拜见。
“诸君且快快请起,若无诸君不避艰苦镇守玉门要塞,吾汉家子弟不知几人为塞外胡寇所掳矣,诸君皆是于朝廷有功之士,何罪之有?”李炎上前扶起狄成,向一众跪倒在地的玉门将士高声道。
一脸粗犷的玉门守将狄成闻言,面露愧色,再次拜道在地道:“将军征伐叛逆韩遂之时,属下曾下令闭城自守,等并未予将军有半点助力,此时受大人如此谬赞,属下实乃受之有愧。”
见狄成如此说,李炎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面容粗犷的玉门守将却也是个聪明人,对于闭关守城之事直言不讳,如此即便李炎心中任有芥蒂却也不好追究。
不过当日与韩遂马腾结盟抵抗自己的李堪杨秋李炎尚且能重用,此时又怎会怪罪仅是闭城自守的狄成。
进入玉门关,只见城内屋舍俨然,东南西北四条主干道修得笔直,四条主干道的交汇处便是玉门关衙门府,李炎看得暗自点头,如此布局一旦有敌情,只要城中主将一声令下,城中兵马便可以最快速度赶往各处城门布防。
身为边塞重镇,玉门关内居民见惯了披盔戴甲的兵马,虽然玉门初降,但城中百姓却没有太多畏惧,多有立于街道两旁屋檐下观望者。
“狄将军驻守玉门十年了,这十年,前来攻打玉门的匈奴、鲜卑、西羌也不知来了几十波,自董刺史走了之后,敦煌、酒泉各地的叛军来攻打玉门的少说也有十几波了,吾玉门关却从未失守过,今日狄将军竟未发一支箭矢,那李炎大军方到,便就这样下令吾等举城投降了,唉!”一名年过半百的老翁望了陆陆续续进城的李炎部将,摇头叹息道。
“秦翁,你有所不知,这率军入城的可不是什么乱军贼子,李大人乃是皇上任命的平西将军,凉州刺史,李大人自入凉州仅只用了月余时间便扫灭凉州各路叛军,前几日更是斩了那个在河西之地四处征兵纳粮的叛军盟主韩遂。”一员精瘦青年男子闻言朝方才出言的老者低声道。
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身旁谈论的一老一少,操着一口外地方言道:“这后辈所言非虚也,吾前些时日便在西海做买卖,曾有幸得见李大人智取西海,斩那叛军韩遂任令伪西海城守杨崇,李大人虽以雷霆手段扫灭各路叛军,却严令军中将士不得夺取百姓一粒一粟,对吾等商贾之人亦无半点为难,如今狄将军开城迎接李大人,却是大好事。”
“原来如此,若是依汝等所言,这李大人倒是仁慈主官,也难怪狄将军会献城而降。”那被称为秦翁的老者闻言,一扫方才的担忧,满脸笑意的朝路过的将士不断点头。
李炎经过这一个多月血与火的洗礼,自身武艺长进不少,枯木逢春枪法突破到第六式,只感觉耳聪目明,听力比以前好了不少。
虽然街道两旁的百姓谈论声音不大,但李炎依旧能听到城中百姓的交谈,这一路走来,李炎对自己部众在百姓中的声誉心中了然。
让李炎诧异的是自己身旁面容粗狂的狄成竟然做了十年的玉门城守,历经了灵帝、少帝到如今的刘协为帝,凉州的刺史也如同走马灯般换了三四任,而这狄成却始终是玉门城守,不升不降。
无怨无悔守城十年,从未有失,城中百姓皆感念其恩,李炎不由得对狄成另眼相看,这名自己前世并未听说过姓名的玉门城守,或可引为重用。
斩马腾诛韩遂,扫平各路凉州军阀贼寇,如今凉州初定,李炎也总算是长松了口气,虽然接下来对胡汉混杂,四面环敌的凉州治理也并不比荡平凉州轻松多少,但那毕竟不如血与火的战争来的紧张。
一众将士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是夜,玉门关杀鸡宰羊,欢庆大胜。
葡萄美酒月光杯,如今已是九月底,葡萄已过了时节,虽然城中并无珍贵的琉璃杯,但美酒却是不缺,望着面前大坛大坛的美酒,一众军中将士可不管这美酒是用陶碗装还是用“月光杯”装,只管开怀畅饮。
今夜的玉门关,几欲成了不夜城,早先还有些迟疑的城中百姓见李炎和善,一众兵将也不凶煞,便也渐渐放松下来,加入到军士们的狂欢之中。
胡琴琵琶与羌笛,争相奏响,酒到半酣的城中军民随声起舞,将今夜的宴会推上了巅峰。
“高将军饮一碗!高将军饮一碗!”李炎面前,李利带着几名军侯,朝向来不饮酒的高顺起哄。
高顺治军严谨,对自己也更为严厉,从未饮过酒,此番大胜,高顺虽然也满心欢喜,但却依旧滴酒不沾,这便引得李利几人心痒,想要“带坏”高顺。
见李利几人起哄,一副自己不饮一碗酒便誓不罢休的模样,高顺哭笑不得,只得向李炎投去求助的眼神。
李炎见此,露出一抹笑意:“伏义,此番荡平凉州,你功劳甚大,成虎,且为伏义斟上三碗好酒。”
李利闻言一愣,随即欢呼一声,纵身而起,亲自去为高顺斟酒了。
高顺听闻李炎要赏酒,心中大急,脸色憋得通红道:“主公,这三碗却是万万使不得,属下从未饮过酒,若是喝下三碗,却不知要昏醉到